像雪白的棉花糖。
棉花糖好像有点怕被太阳晒化,犹犹豫豫地站在天台门口,没有过来。
见他看过来,谢之南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仿佛突然被猛兽扼住喉咙的草食动物,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闻昀于是又冷漠地移开视线,没有搭理他。
他背对着谢之南,手臂撑在天台的栏杆上,脊背微微放松了,看着下面喧哗热闹的操场。
少年人抽条得快,身形就显得有些消瘦,闻昀穿着蓝白色的校服t恤,凸起的肩胛骨撑着薄薄的衣料,被风一吹,就显得有些空荡。
但闻昀并不瘦弱,谢之南的目光划过他撑在灰蓝色栏杆上的胳膊,肌肉线条紧实流畅,透出一股含蓄的力量感。
好吧。
他似乎没有要把我赶走的意思,谢之南心想,甚至根本就不想理我。
换做以往,谢之南一定会识趣地赶快离开,他是最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
但他看着闻昀清瘦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好像……是需要有人去关心一下,抱一下的。
于是他慢慢地,慢慢地走入阳光之下,朝闻昀靠了过去。
闻昀转头朝他看过他,目光凉沁沁的,没什么情绪。
谢之南走过去的时候,有思考一些正常的打招呼的话语。
比如说,你怎么来这里了呀?
是在看运动会吗?
怎么不下去操场呢?
正常来说,他们应该这样彼此寒暄几句,然后谢之南再过渡到,你看起来有点心情不好。
但谢之南被他那双没有情绪的,好像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盯着,设定好的程序就突然忘了个一干二净,他胆怯地捏紧了自己的手指,神情却又是包容而柔软的,轻声问:“你……是不是在难过呀?”
闻昀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说:“和你没有关系。”
……
夜凉如水。
曾经说着和你没有关系的人,此刻小心翼翼地搂着谢之南,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以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态,将谢之南抱紧。
谢之南显然还记得当年的仇,小声嘀咕:“……你当时凶我了。”
闻昀亲他的耳垂,低声说:“嗯,和你道歉。”
谢之南就说:“……那原谅你啦。”
“这么简单就原谅我了?”
谢之南靠着他,说:“本来就不怪你的。”
这句话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深意,闻昀心中柔软一片,简直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到最后竟有一种恨不得把谢之南吞进肚子里藏起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