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血腥味,瞬间气涌如山。
江皇后忧心忡忡地站在榻前,怕碍着太医包扎,便退出帏帐坐在桌椅旁。
好在匕首上的毒并不致命,仅是使人神识麻痹,昏睡不醒,但伤口刺得颇深,宫女换了好几盆清水。
光崇帝大步行出,朝外头跪地的女官和礼部官员,斥骂:“备选历时近四个多月,秀女不都是查明家世清白,千挑万选的吗,这是朕的皇宫,竟藏得进刺客!”
礼部官员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释。
只得磕着头诚惶诚恐道:“还请陛下息怒啊,征选秀女的章程都是严格按照皇制进行的,臣…臣等也不知那谢家女怎么竟是刺客。”
光崇帝怒道:“不知就给朕查!去查冀州谢家,秀女一个都不得放过,一群废物!”
数年前,自江皇后被害再不得生育后,他就这么一个嫡子,贤长且聪慧,必承大统,断不可出现任何意外。
另一礼部官员斟酌,说道:“自筹备太子选秀以来,接二连三的受阻,宫内事事不太平,坊间流传殿下是命犯孤鸾,还望陛下召钦天监以观天象,占定吉凶啊。”
光崇帝眸色微狭,示意戚公公立马去召钦天监面圣,接连出事,确实事有反常。
皇帝行到檀桌处,单手支着桌面轻敲,侧首看向帏帐床榻内,太子昏迷不醒。
待梁太医处理完伤口,退出榻前。
向帝后行礼:“臣已将毒血清理干净,想来不会再有大碍,只是殿下要休养一段时日。”
江皇后的身形缓缓放松,转而又愁绪道:“皆是臣妾的错,主持这般久的选秀,竟如此疏忽,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光崇帝和江皇后一向恩爱,将她揽的身旁安慰:“皇后为此日夜操劳,这怎能怪你,切莫多想,此事朕会追查到底的。”
江皇后看向皇帝,只剩轻叹。
两刻钟后。
着一身朱色朝服的钦天监赶到东宫,颤颤巍巍地跪在外殿谨听吩咐,
现在满朝皆是太子遇刺的消息,而执掌征选的礼部左侍郎当即被关至天牢,众多官员被牵连审查。
待帝后从里殿出来,光崇帝扫了一眼跪地的钦天监,询问近来天象凶吉。
钦天监呈着历注,说道:“近日荧惑入太微,实为宫廷不安之象,太子选秀多灾难正映衬了天象所致,应遣散秀女回府,不可多留。”
光崇帝不悦道:“遣散秀女?太子的正妃尚未选出,婚事不可耽搁。”
钦天监掐着手指盘算,结合历注。
片刻后,回道:“陛下莫急,天象所示北面栖霞处,可解太子殿下命犯孤煞。”
江皇后思来想去。
太子犯孤煞恐怕就是不能人道所致。
她喃喃道:“北面……”
光崇帝忽顿默住,神色淡漠地打量钦天监,似想通什么,渐渐挑起眉梢。
他拂袖而去,抛下一句:“太子醒后,命他自行来太和殿请罪。”
众人皆一愣。
江皇后不免生怨:太子伤成这般,还有什么罪需请,果真儿子不是陛下肚子里出来的,他不知心疼-
夜深时分。
太和殿,灯火通明。
太子遇刺,昏迷了整日。
待苏醒后尚未休养,便遵口谕至太和殿觐见皇帝陛下。
宫人纷纷退出明殿,气氛愈发沉凝和压抑,漫着令人屏
息的森寒。
半刻钟后,只听奏疏砸落的声响,戚公公在殿外都缩了缩肩膀,太子殿下尚在伤病,陛下竟这般动怒。
犹记得太子上次惹怒光崇帝,还是五年前,同样在太和殿,太子被以昏定之由,跪至天明才得以离开。
宽敞明堂的金殿,光崇帝撑腰站于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