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珞惺忪地道:“你回来了。”
努力往男人怀里钻,伸手环抱。
暖融融的体温,曾嫌过太子身热,眼下成了最好用的暖炉。
他们避而不谈那日的话题。
就像彼此消了气。
但容珞知道,太子解开锁链只是忧她的身子,而对她的束缚依旧存在。
庭廊外,初雪落至。
纷纷扬扬,凝阶似花积。
万俟重瞥望一眼帘隙外的庭雪,容珞靠着他肩膀阖眸小憩,扯起薄毯盖了盖她。
她没睡着。
万俟重温声说:“下雪了。”
想和她说说话。
容珞隐约听见纷落的声,抬首看看庭帘外,果然是白雪,说道:“还以为是下雨呢。”
她微微失神,缓缓道:“以前在凤阳宫,雪总会落满庭院的秋千,照莹翠宝就把秋千绑在庭廊里。”
容珞不禁抬眸,小心翼翼道:“也不知照莹翠宝怎么样了。”
万俟重正看着她,眉稍微挑。
说道:“你若不回去,她们就会受罚。”
容珞蹙眉:“珞儿哪里说不回去了。”
万俟重捋了捋她鬓边的落发。
也不知是近来她懒散,还是这里的丫鬟梳得不好,常常落一缕发。
他平和道:“那她们便在东宫等你。”
容珞才缓缓安心,靠回他的肩膀。
听着雪声很助眠,喃喃低语:“往年下雪时,太子殿下都在做什么。”
万俟重不疾不徐地道:“写呈文批奏疏,温酒煮茶,或是看亲卫递来珞儿在做什么。”
容珞一顿,重新看向他。
她看过那两本册子后,他现在都不掩饰一下了吗。
万俟重回忆起来:“去年寒冬,偷着出去梅园弄雪赏梅,怎料路滑摔得满身雪,好生可怜。”
容珞神情窘迫,支支吾吾:“都…都是他们递条子给你知道的?”
万俟重笑了笑:“不,是亲眼得见的。”
生怕嬷嬷知道她偷跑去梅园,摔了不敢说,也不知疼了几天。
容珞左思右想,太子定是躲起来笑话她呢,那她是不是摔得很难看。
她嘟囔道:“太子也在梅园。”
万俟重没接话,算是默认。
炭盆里跳动着火星,漾出一圈煦暖。
容珞似乎不想再问,继续小睡。
面颊靠着他的颈肩,暖暖的呼吸抵洒在万俟重的颈喉,痒痒的酥酥的。
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一些暗昧的情愫在滋长、蔓延。
万俟重轻轻把她转过身去,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容珞的困意被他搅得全无。
他低下首,薄唇蹭了蹭她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