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莫乱动什么心思。”
倒不是什么滋补的效果,酒本就散寒,只是鹿呦酒比较燥人。
程婉棠有点不悦,说道:“方才在后厨,听见小厮说这里的府县要为太子殿下安排几个貌美的丫鬟伺候起居。”
“似乎兰院领了一个丫鬟过去,李公公安排她住进太子殿下的主屋。”
程婉棠揪着手里的帕子,她也不想动心思,是良安郡的府县动了献媚的心思。
程孟眠道:“李公公安排?”
程婉棠颌首,说道:“对啊,我命人问引路小厮说的。”
程孟眠微微蹙眉,太子肃正,不是近女色之人,历来东宫更不收进献的女子。
他瞥了眼别桌的鹿呦酒。
温身散寒,应该不是酒的原因。
淡淡道:“少打听太子的事情。”
程婉棠轻哼,转而看向上座的太子,面色如常地听着官员的恭维。
她端起酒壶,欲起身。
臂腕就被程孟眠按住,他冷道:“不要做什么有损程家颜面之事。”
程婉棠微顿,神色有些不甘心。
再看时,上座的酒水已有丫鬟为其斟酒。
晚膳已过半。
再次被斟满的酒已被太子置在一旁。
府县的官员还想劝说这是良安郡的名酒,最适合冬饮暖身,奔波一日难免寒气。
万俟重沉了一息,隐隐躁动。
不露情绪道:“要务在身,少饮。”
在场众人渐渐沉默,只好不敢再言,议事至天晚,用完晚宴退场已是夜幕低垂。
檐庭种着玉兰树。
正是冬寒落叶时,败了一地。
流金紧随在太子殿下身后,漫着淡淡的酒水气,风一吹,闻着有些甘甜。
流金牢骚地嘀咕:“殿下素来不畏寒,这酒喝了只有热得紧,那府县官员选的什么酒,属下都不爱喝。”
太子的步伐顿了顿,隐约可见额角的细汗,只听他不留情面说道:“私自藏着太子妃随行,待回京后自己去十率府领罚。”
流金顿时丧了脸:“哎。”
又要吃军棍了。
太子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言,但行走的步伐愈发加快-
兰院,灯火通明。
外面来了两个近身伺候的丫鬟,说是公馆的驿臣安排的,容珞让李德沛拦住外屋候着了。
她此刻懒洋洋地坐在炭火旁,刚命后厨煮了一碗甜枣汤端来,虽不如东宫里的地龙暖和舒坦,但已经很不错了。
容珞正吃着甜枣,听见李德沛在屋外迎人,想来是太子殿下回来,她放下枣汤亦跟着出去迎他。
万俟重脱下氅衣,随手交给李德沛。
他瞥见迎出来的容珞,仍是白日马车里丫鬟的打扮。
随之,示意李德沛等下人皆退出房间。
容珞眉眼弯弯地刚凑近,男人高大颀岸的身躯便抱了过来,一路把她摁在菱花扇门上。
她愣了一愣:“夫君?”
闻见他身上醇厚的酒味,分外灼热的气息,有丝丝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