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靠着厨房门框,把杯子举到她面前,碰了一下。
玻璃声轻,几乎听不到。
“à
ta
nuit,”
他说。
“à
ton
bruit,”
她回。
**
他走到桌边,打开电脑,点开了一个文件夹。
“你听得懂结构吗?”他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走近了几步。
他点下播放键。
不是歌,更像一段正在被拼贴的音乐草稿。低频很深,像地下水管在流动,中段有节奏,但节奏不规则,像心脏刚醒时的跳动。最后是一段模糊的人声采样,听不清内容,只像一口含着什么、始终没吐出来的呢喃。
两人都没说话。
他靠在桌子一侧,她靠在另一侧,屏幕亮着,房间暗着,音轨在缓缓展开,像水面浮起一块岛屿,他们都站在上面,不动。
陈白的酒杯还握在手里,已经空了。
David偶尔抿一口,却没有看她。
他们就这么听完了一分五十秒的音乐。
没有评论,没有提问,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声音是不是还可以再剪”的讨论。
只是安静地共享那一分五十秒的存在。
音乐停止的那一刻,房间里忽然静得像有人按掉了呼吸。
她抬头,看他一眼。
他低头,把光标移到文件夹上,下一个track的文件名是:
“nuit。chaude。wav”
她没说话,把酒杯放在桌角。
他说:“我会修完它。”
她点点头。
“那我下楼了。”
他替她开了门,依旧什么也没说。
直到她下楼,踩上楼梯的第一阶,他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