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无论是王家,还是沈牧,真正能决定她去留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她的语气克制而平静,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分寸:“伊森先生,您留在华国这段时间,我可以担任您的‘临时’助理。如果您觉得不合适,我也可以随时退出。”
她说得像是在陈述一项普通的工作安排,刻意压下所有情绪的波动,只留下表面上的平稳与礼貌。
话一出口,她几乎想咬住舌头——这句话说得太急,也太软。
可她无法控制自己,那种从骨子里涌出的紧张和警觉,如影随形。
她害怕的从来不是“助理”这两个字本身,而是那暧昧不清的界限。
她那么辛苦搬出了王家,为什么要为了母亲那点心思,或者王家所谓“家人”的施舍,将自己再一次束缚在其中?
短短两天的接触,她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些目光、安排、沉默的判断,层层叠叠的阶级压力像一道无形的墙,将她一点点推回那个熟悉又令人恐惧的位置。
伊森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慢条斯理地替她倒了杯橙汁,手指干净修长,动作优雅得近乎冷淡。
他没回应她的请求,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你不愿意?”
她心口微震,却硬是将那点慌乱压回去,垂下眼睫,像是在顺从,又像是在逼自己冷静。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勉力稳住语气,带着一丝冷静的自嘲:“我目前的工作挺稳定的,性格也比较平淡,私下里没有做过助理的经验,怕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空气仿佛再次凝滞。
Alex安静地站在一旁,像一道无声的背景。
伊森将色泽柔润的炒蛋轻轻推到何甜玉旁边,动作干净利落,仿佛这只是一个随意的举动,却又带着某种隐含的指令感。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短地道:“吃完再走。”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餐桌,步伐从容,却又让人不禁感觉到一种隐形的距离。
何甜玉盯着面前的盘子,心中名泛起一阵复杂的波动,甚至连食欲都消失了一些。
那一刻,她几乎分不清是屈辱,还是某种说不出口的困顿。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场“安排”。
Alex一直站在一旁不曾离开,她重复了伊森的话,语气甚至有些温柔:“要吃完才能走哦。”
何甜玉忍住不适和紧张,几口吞下炒蛋,然后匆忙离开。
Alex这时才慢条斯理地拨通了沈牧的电话,语气悠闲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沈,你事儿似乎没办好啊。”话语中藏着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
电话那头传来沈牧的惊讶声,似乎因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而站起身,椅子被猛地推开,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Alex听见了这声音,忍不住笑了出来,笑意中带着几分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