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哥没跟你说吗,我去面试了呀。”
“面试官是Alpha吗?”
我惊异于宋恒焉的敏锐,他不是说他的嗅觉不敏感吗,还是说我身上的气味有夸张到这个程度?
面试官是个Beta,所谓Alpha的气息应该是来自沈意则身上的。
“没,面试完遇到我以前的同学了,他是个Alpha。怎么了吗?”
宋恒焉顿了片刻,开口道,“他对你有意思。”
用的不是尾音上扬的疑问句,而打包票似的肯定句。我哭笑不得地收拾着凌乱的床头,宋恒焉怎么和我哥一样,都喜欢把我的魅力往大了去估算?
要是宋恒焉也在场就不会误会了,沈意则和我吃饭的全过程都很正常,别说表白了,他连暧昧的、越界的话语都没有说过一句,真的就只是老同学相逢后的家常闲谈。
“没。”我摇了摇头,见他一副笃定无比的模样,不由有点好笑,“我还没那么受欢迎。”
宋恒焉要是多照照镜子,就该知道,这种万人迷的体质分明更适合给到他。
我帮宋恒焉擦拭到那处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发表言论,就发现它今天一切如常。
也是,宋恒焉毕竟都和正牌相处过了,怎么还会对我一个冒牌货有反应呢?
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什么别的情绪,我帮他擦完了身子,去卫生间里把毛巾洗干净。
镜子里的人看上去还挺平静的,这让我松了口气。我的立场已经相当狼狈了,至少在外形上不要那么显而易见,那会让我加倍难堪。
出来时宋恒焉还是那副失意的模样,我想不管怎么样,我都该安慰他一下。我们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只不过他比我要更凄凉一点,毕竟他喜欢了周千澍那么多年,而我只是初入爱河,鞋袜湿透而已,还来得及抽身,不像他早就水漫头顶,呼吸都很艰难。
“你和我哥聊什么了?”
宋恒焉过了一会才答道,“聊了你。”
我简直都要替他叹气了,难得和暗恋对象待在一起,话题居然还是围绕着替代品来进行的,没进展也是情理之中。
虽然,我也算一个不错的联结点,作为他们俩都认识也熟悉的人,的确可以起到一个搭建桥梁的作用。
“你可以和我哥聊聊小说呀,他没事的时候还挺喜欢看书的,不过看的都是比较严肃的题材。”所以在我哥的对比之下,我才显得格外不务正业,我在心里补充。
学校也不是没布置过每个月要读多少本书的要求,周千澍每次都能提前看完,而我就可以从他的转述里提取关键词,挤出一篇读后感交上去。
“电影他也会看,但那种浪漫爱情片不是他的取向。他更喜欢看那种文艺、有深度的片子。”而我陪着他一起看的时候,总会看着看着就昏昏欲睡了。
“到目前为止,他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而且还是不婚主义。”考虑到这句话听着不太乐观,我又找补,“当然了,结不结婚这种事,在没遇到合适的人之前,很难说得准的。有的人坚持声称自己不会结婚,结果遇到正缘就食言了,也有的人一开始对婚姻有向往,等成了家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都说不好的。”
我有心要多给宋恒焉说一些秘诀,可他也许还沉浸在情场失意的挫败之中,看起来恹恹的,也没怎么听进去。我只能遗憾地结束掉这个话题,去浴室里洗澡。
爱情这种事,从来都不可控、充满变数,所以就算是宋恒焉这样亿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居然也要因此吃苦头。
这么想着,心里的苦涩却也丝毫没有因为感到平衡就消散掉。镜子逐渐蒙上水雾,我也不用再和那个满脸低落的人对上视线了。
在宋恒焉之前,我已经成功放弃过无数的东西。就像撕掉一片贴了许久的膏药,撕扯下来的过程里,皮肉会泛起刺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点刺痛自然而然就会消除。
因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唯独在放弃宋恒焉的时候,这点刺痛既漫长又不消减,反而日复一日地积累叠加,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地步。
推门出浴室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觉得不对劲,宋恒焉在病床上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蜷缩着,一看就很容易压迫到伤口,空气里还漂浮着一层淡淡的血腥味。
这间vip病房没有别的病人,血腥味的源头只能是宋恒焉。
“恒焉!”
大片的血色从雪白的被单底下漫上来,我心头狂跳,用发麻的指尖摁下呼叫铃。
作者有话说:
真相大白倒计时,你们两个之中有一个宝宝就要揭开事实的面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