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匆匆离开衙门,骑着马就朝着老母亲所在的民宅小巷而去。
海瑞在安排母亲住宿的时候,也是坚持不占官家便宜,自己出资在南京城内租了一个小院子安顿家人。
就在海瑞匆匆回家看望母亲的时候。
身在无锡的张居正,此刻正与鄢懋卿一起密议最近的事情。
“张部堂,情况不妙啊。”
鄢懋卿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紧张无比的看着张居正。
虽然他俩是平级的尚书,但在张居正面前,鄢懋卿还是很自觉的,从来不摆谱,而是低一等的姿态在张居正前。
好像张居正是他的上司一般。
张居正看了匆匆而来的鄢懋卿一眼,也端起了一杯茶水,内心无奈的喝了一口水。
他本来是要在无锡对顾家出手的,但可惜他没有海瑞那么勇敢,没能直接上门拿人。
现在苏州那边闹起来了,张居正感觉自己很对不起海瑞。
鄢懋卿激动道:“部堂,无锡这边也闹起来了。今早有暴民冲击衙门,打伤了三名差役,还砸了大堂!”
张居正听到这话,也忍不住一丝怒气溢出,他忍住怒火问道:“可查出幕后主使者是谁?”、
鄢懋卿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道:“都抓起来了,审问一番下来,都是一些无知小民,听了街上传说的事情,受人蛊惑才冲击的衙门。”
张居正气的一拍桌子,“真是无法无天!这江南到底是谁的天下?”
鄢懋卿缩了缩脑袋,他最近也慌得一比,最近也有不少人拿着他之前的事情说事,也有不少人在弹劾当年巡盐时候的罪过。
可是那些“罪过”,可都是被嘉靖皇帝褒奖过的。
要知道之前的巡盐总管,一年到头能收到的盐税,都不及鄢懋卿当年巡盐的零头。
现在,有人搬出这些事说事,鄢懋卿的心里是真的很慌。
他很担心事情闹大了,嘉靖皇帝和裕王翻脸不认人,将他又和严世蕃画等号。
倘若要是如此,他就是惨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鄢懋卿也缩了缩脖子,继续对着张居正压低着声音说道:“部堂,今早的时候,冯公公派人传话,说钱家和顾家已筹集白银三十万两,准备上京打点告咱们在江南胡作非为,扰乱地方,鱼肉士绅,欺压良善。”
“三十万两?”
张居正眼中精光一闪,呵呵一笑道:“好大的手笔呀!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跟朝廷对着干了。”
张居正起身在屋子里踱步,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张居正看着鄢懋卿道:“鄢尚书,你继续内查户部,务必将户部内的蠹虫和传递消息的内应都找出来,这件事不仅关系到我们的成败,更关系到你的身家性命!明白吗?让我去会会这些‘义民’!”
鄢懋卿当即激动回道:“明白!”
接着鄢懋卿又犹豫的紧张道:“部堂,您亲自去,会不会太凶险了,不如等海中丞那边。”
张居正大手一挥,“不必!”
张居正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刚峰在苏州已经够忙了。再说,我张居正也不是泥捏的,倘若在这个时候还做缩头乌龟,只会让王爷失望,让人看扁!”
张居正此刻也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他也要站出来,帮海瑞分摊火力了。
要不然,他都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