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寒气尤甚,竟似从冰封雪冻处行来。
鼻尖也嗅到一股酒味儿,她昏昏然地想着——今年是2016年,距离她高中毕业已经过去整整七年了。
走廊上两个黑头套还抱头蹲着,正要被押走。
“等等!”
林起云上前扯下这两个身形熟悉的黑头套。
罗夏和毛宁的脸赫然出现。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她反手两个巴掌抽了上去,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神经。”
周围安静了三秒。
“干嘛呢干嘛呢!”几个警察上来装模作样地拦了拦。
林起云本以为自己会气到每人再来两个巴掌,但这愤怒竟像一股寒风,从她心头席卷而过,很快就被深入骨髓的惆怅与寂寥所取代。
她来不及细想。
等在警察局走完所有流程,已是深夜。彭巧像个袋鼠一样挂在林起云身上,三人紧挨着拐出审讯室。
“小云姐,拽门的人!”吴卉拉拉林起云袖子。
门外冷冰冰的铁椅上,一个颀长的身影正两手按着额角。
彭巧松开林起云,睡眼惺忪地问她:“你跟帅哥要单独说话不?”
“不用。”林起云带着两人转了个方向。
仿佛听到动静,铁椅上的人喊了声林起云的名字,起身跟过来。
他今夜的着装颇为正式,黑色西装套黑色大衣,深蓝色领带被随手解下来塞进口袋里。
大约是喝了酒头晕,鼻梁处被他按揉的一片通红。
等走到跟前,李昶却又傻站着一句话不说。
林起云只好问:“有事吗?”
李昶摇摇头,“只是在这儿遇见你,挺意外的。”
“说完了吗?”她语气中显而易见的冷意把困得直打哈欠的彭巧都弄醒了。
李昶手背蹭了下鼻子,有几分局促。
林起云带着另外两人头也不转地离开了。
路上,彭巧一副吃瓜群众的好奇表情,“Evelyn,你怎么对帅哥也这么冷淡啊?难不成是前男友?”
林起云轻飘飘地抛出一句:“一个拜金男罢了。”
“啊?怎么说怎么说?”
“也没什么。他是高二来的转学生,给校董千金写情书被处分了,后来听说两人一起去了国外。”
林起云掰着指头数起来,“除了秃头爹味的教导主任、见钱眼开的数学老师、还有班上十来个愚蠢轻浮的臭男生……之外,我最讨厌的就是隔壁班校董那个优越感十足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