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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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希克斯对站在薇尔莉特身侧的莱昂纳多视*若无睹，路易斯格雷斯兰倒是非常友好地冲莱昂纳多点了点头。

薇尔莉特站原地一动不动，冷眼看着威廉希克斯的表演，非但没有被感动到，甚至还有些想笑。

希克斯家装饰外围的柱头灯照亮这一块不大的区域，两方人对峙着，气氛逐渐冷凝。

“既然回来了，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似乎有些头晕，威廉希克斯的身影晃了一下，就要朝薇尔莉特走来。

莱昂纳多皱起眉头，正准备上前一步挡住威廉希克斯的视线，薇尔莉特却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臂，她看向威廉希克斯，语气淡淡，“生来高贵的希克斯先生，请注意你的行为。”

‘生来高贵’是希克斯的家族格言，希克斯们一向以自己的血管里流淌着皇室血脉为傲。在薇尔莉特很小的时候，威廉希克斯和玛德琳希克斯便一直严格要求薇尔莉特的言行举止，防止她在外不得体的行为堕了希克斯的声名。

‘薇尔，你可是希克斯家的小姐，得注意你的行为。’此刻将这句话原样返回的薇尔莉特心中却没有丝毫得意之情，一抹笑意出现在了她的嘴角。

“至于关于晚餐的邀约，如果双方都有时间的话或许可能，但是现在…”薇尔莉特举起她和莱昂纳多十指相扣的手，“…我们还有另外的安排。”

说完，薇尔莉特拉着莱昂纳多的手径直离开，走出几米后又停下来微微侧头，她的目光落在路易斯格雷斯兰的身上，“现在我不想谈论某些事情，小格雷斯兰先生，如果你还想要继续约定，那么现在请闭嘴。”

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的路易斯格雷斯兰耸肩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他那张傲慢的脸被柱头灯柔和的光一照，倒真有些法兰西男人风流多情的味道。

被薇尔莉特拉着走的莱昂纳多回了下头，从开始他就莫名有些在意这个男人，加上薇尔莉特刚刚所说的什么约定，更是让他心中奇怪。

对上莱昂纳多视线的路易斯格雷斯兰微微一笑，在柔和却又足够清晰的光线中张开嘴无声地说了一个单词，甚至为了照顾莱昂纳多这个美国人他还贴心地选择使用英语单词。

读懂路易斯格雷斯兰比划的那个单词后，莱昂纳多一怔，垂在腿边的右手蓦地握紧。

F-I-A-N-C-E。

Fiance，这家伙是薇尔莉特的‘未婚夫’。

确保莱昂纳多认出那是什么单词后，路易斯格雷斯兰眼中多出几分笑意，转身看向威廉希克斯，他被薇尔莉特气得面色涨红，倒不是因为薇尔莉特的言语，而是因为她的态度，威廉希克斯觉得自己身为父亲的威严被冒犯了。

“她…她真是越来越堕落了，成天和那种人混在一起，都成了什么样子！”

路易斯格雷斯兰暗叹一声，轻车熟路地上前扶住威廉希克斯的身体，熟练的安抚他的情绪，“希克斯小姐已经回到巴黎，关于订婚一事我们可以慢慢和她说，我相信希克斯小姐一定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希克斯家和格雷斯兰家已经商议好决定将薇尔莉特和路易斯的婚事订下，两大家族联姻这是最为理想的结果。

威廉希克斯的情绪在路易斯格雷斯兰的宽慰下很快冷静下来，他闻言冷哼一声，“但愿如此。”

薇尔莉特拉着莱昂纳多上了计程车，坐进去后一直憋在薇尔莉特胸口的那口气终于长长吐出，她注意到莱昂纳多的面色不好，“里奥，你怎么了？”

车窗外的霓虹光影迅速划过，莱昂纳多侧头，不想让薇尔莉特看到自己的表情。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石头压住了一般，平白无故让人胸闷气短，喘不上气，莱昂纳多用力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才平复了心情，“……没什么的。”

薇尔莉特不是很相信，但见莱昂纳多不想说，于是也没有勉强。

没人开口说话，气氛沉默下来，从车窗外投射进来的破碎光影洒在两个人中间，让他们明明坐的那么近却又感觉那么远。

莱昂纳多头一次意识到他和薇尔莉特之间的距离如此之大。在好莱坞，在拍摄剧组，他们都是饰演角色的演员，而在电影之外，他们是有着各自身份的人，就如同薇尔莉特是高高在上可以呼风唤雨的大明星，而他只是个崭露头角刚有些名气的小演员，如果不是薇尔莉特点头，莱昂纳多甚至无法得到和她共同出演的机会。

就在刚刚薇尔莉特和威廉希克斯、路易斯格雷斯兰交谈时，莱昂纳多能够敏锐察觉到他们对于自己的漠视，哪怕他站在薇尔莉特身边，他们的眼中依旧没有他的存在。

特别是路易斯格雷斯兰提到的‘未婚夫’，这让莱昂纳多分外在意。

在计程车即将抵达丽兹酒店之时，莱昂纳多开口打破寂静，“薇尔，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他们住在丽兹酒店的顶楼套房，薇尔莉特进门后径直朝酒柜走去，她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得来点儿酒纾解。莱昂纳多在薇尔莉特后进门，他默默把灯打开。

“过来坐，里奥。”薇尔莉特拿着一瓶烈性伏特加和两个玻璃杯出来，看见莱昂纳多还站在门口，招手喊他过来。

薇尔莉特拧开瓶盖，给玻璃杯都倒满，昂头喝下自己的那一杯，莱昂纳多还没有过来，薇尔莉特再次冲他招手，重复道，“里奥，别站在那儿了，过来吧，我需要你。”

浓密的长发被随手挽在脑后，薇尔莉特斜坐在软沙发上，双腿交叠，趿拉着的拖鞋要掉不掉，酒渍为她的唇瓣镀上一层亮晶晶的光泽，在略带昏暗的环境中极具诱惑力。

莱昂纳多的脚步微顿，他蓦地将灯光全都打开，整个室内霎时一片光亮。薇尔莉特眯了眯眼适应突然变得明亮的房间，“怎么突然将灯全部打开了？”

薇尔莉特为自己满上又空掉的玻璃杯，她抬眸看向莱昂纳多，“对了里奥，你想要和我说些什么？”

她的声音在酒精作用下变得慵懒柔软，莱昂纳多走至离薇尔莉特几步之远的位置停下，低头俯视着这个正在和他交往的有名的漂亮女人，带着压抑缓缓开口，“那个男人、格雷斯兰……薇尔，你们是未婚夫妻吗？”

“哈，谁和你说的这事，里奥，格雷斯兰？还是谁？”酒精在空气中挥发，薇尔莉特察觉到莱昂纳多未出口的怀疑，她的语气变得嘲讽而尖刻，“如果说连当事人都不知情的订婚也算数，那么我们的确是未婚夫妻。”

没有解释。

一路上积累的情绪成功被薇尔莉特点燃，莱昂纳多抓起玻璃杯将伏特加一饮而尽，酒精助长他的占有欲、嫉妒心，让他几乎要发狂。冷镇过的酒液顺着喉咙滑落，打湿他的胸襟，莱昂纳多却浑然不觉。

他将玻璃杯狠狠摔向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玻璃碎片四散的同时将莱昂纳多和薇尔莉特划伤，细细的蜿蜒的鲜血从他们的腿部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