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他在外面那些女人总有一个部分像你几分,别人不知道,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我不在乎。”
“他只要能保证我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就行了,其他的我也懒得管。”
三姐很认真地说:“陆沛霖纵有千般不好,但我要钱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不字,没有让我觉得我是低人一等,手心向上向他要钱。”
“所以我离不开他。”
其实来之前三姐想了很多想打动苏文娴的话,但到了嘴边,看着苏文娴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她忽然没有再装下去的欲望了。
她将杯子里的好茶喝光,然后拿起女士手包站起身,“那就这样吧,我走了。”
苏文娴起身亲自送她出门。
这个简短谈话的后来,三姐摘下了面具没有再说哀求的话,但是却又一直在告诉她,她离开陆沛霖活不下去,苏文娴如果搞倒了陆家,她就也跟着倒了。
三姐也没有提何宽寿和珍姨太,明明是怨恨苏文娴的,但终究她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何家这个大豪门的一枚棋子,忽然意兴阑珊,就这样吧。
苏文娴看着三姐坐上了她的车,反倒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如果三姐跟她大吵大喊的话,她大概率不会理她,但她越是这样地示弱,苏文娴反倒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都是姓何的,何家长房只剩她一个了,苏文娴纵然是觉得有自己有理,但终究还是对三姐有那么一丝的过意不去。
但若是就这么翻页放过陆家又显得太容易了,于是当晚,从老太爷死后一直没有再见陆家大夫人一面的何家老太太终于同意见她一面了。
陆家大夫人何紫燕本来以为自己儿媳妇没成功,正在家里数落她,忽然接到何家的电话,何紫燕笑颜逐开喊了一声:“娘,我这就去看您。”
挂了电话陆大夫人对何莹秋说了一句:“行了,起来吧,回房去吧。”
不再继续骂了,就说明何莹秋去求苏文娴这件事成功了,她真没想到苏文娴竟然会真的高抬贵手了。
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人这一生永远走在选择的岔路上,每一个选择都可能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她叹了一口气。
陆家大夫人去见到何家老太太的时候,从大门口快步跑到她老迈的亲娘面前,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殷切地喊了声:“娘!”
紧接着母女俩就抱头痛哭起来……
陆大夫人从何家离开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哭肿了,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苏文娴正坐在灯光璀璨的客厅的沙发里看书,那个位置是她爹何家老太爷以前惯坐的位置,如今那里坐的是苏文娴。
虽然她和老太爷的身形一点也不相似,但那种气定神闲的气质让陆大夫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苏文娴看到她还是客气地喊了一声:“姑母。”
陆大夫人明明恨透了苏文娴,若是以前早就直接甩脸子给她了,可是现在她不敢。
别说苏文娴现在是四大商会之一的工厂主联合会的总理,跟陆大夫人的丈夫陆振雄在身份上平起平坐,就说现在陆家因为陆振雄生病,已经不想再被苏文娴用各种刁钻的手法攻击了,她就不敢甩脸子给苏文娴看。
“阿、阿娴……”
甚至,陆大夫人还有一丝怕她,苏文娴明明那么年轻却能赢了她那个纵横星城几十年的丈夫,陆振雄躺在病床上喃喃着:“这一局我输了,下一句我不会输!”
可是在陆大夫人看来,苏文娴才真正的可怕,因为她还有无限的成长空间,而陆振雄和陆大夫人已经老了。
此时想到过去她竟然还敢派佣人羞辱苏文娴,真是眼睛糊了屎,当初若是没惹到她的话,苏文娴跟陆沛霖的婚事是不是就不会黄?苏文娴是不是就不会跟四少陆沛雲订婚?
如果苏文娴一开始就嫁给陆沛霖的话,那现在陆家是不是就会得到她名下全部的家产,陆家就如虎添翼,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但这只是如果而已。
苏文娴当然不是要跟陆大夫人叙旧的,她只说了一句:“姑父既然病了,这个广华三院的总理恐怕也无暇顾及到了,在退下去之前,麻烦姑父把我这个预备役董事提拔上去吧。”
“总被说成是个预备役董事听起来不顺耳,劳烦姑父举手之劳了。”
这话说得客气,其实就是让苏文娴停手不再攻击陆家的条件。
陆大夫人当然听得懂,若是以前听到苏文娴说这话,陆大夫人都会把口水啐到她脸上骂一句真是发昏,如今只是讪讪笑道:“好,我回家跟你姑父说一声。”
“劳烦了。”
嘴上说着劳烦,但是头都没有抬,继续看书。
陆大夫人逃跑似的离开了。
几天之后,何莹娴因为在广华三院的慈善捐款之中表现突出,破格提拔为董事。
而陆振雄则是因病辞退了广华三院的总理一职,接替他的仍然是邓兆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