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秋天“嗯”了一声。
在这种情况下她格外严肃,话也变得更少。
棠悔也没有多说什么,又紧了紧搂住她脖颈的手。
隋秋天感觉到棠悔柔软的黑发散到自己颈下,也感觉到女人温热的呼吸吐在耳周。
她痒得皱了皱鼻子。
但还是集中注意力,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抱在怀中,绷直下巴,跨过满地玻璃碎片。
直到将棠悔安稳放在床边。
又先将棠悔周围的玻璃渣彻底清扫干净,才稍微放松绷紧的脸。
再抬眼。
便看到棠悔正垂着目光看她,脸庞被窗外光影映得模糊不清,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隋秋天语气温和,“棠小姐,你没有被吓到吧?”
棠悔摇头,“你来得很快。”
“是我今天有些睡迟了。”隋秋天有些愧疚,“我应该早些来你房门前候着的。”
“不怪你。”棠悔声线和缓,“是我自己没拿稳玻璃杯。”
说起这件事。
隋秋天目光下落,便看到女人被细碎玻璃划开的白皙脚腕——
有些伤口外的血已经干了,但有些还在往外渗血,但总之,看起来令人胆战心惊。
“我先去拿医药箱。”隋秋天站起来说。
棠悔“嗯”了一声,目光却延迟了几拍,才过来找寻隋秋天的方向。
隋秋天感觉有些不对劲,“棠小姐,你的眼睛……”
日光透过绿色雾纱倾泻。
棠悔总算找寻到隋秋天的方向,但黑色瞳仁中的神韵看起来比昨天貌似要迟滞许多。
隋秋天心里一惊。
棠悔看着她,先是不说话,像是在确认着些什么。良久,才缓缓开口,“隋秋天。”
隋秋天有些不安,甚至走近一步,努力去与棠悔对视,“我在的,棠小姐。”
日光下,棠悔脚踝上的鲜血仍然在往外渗透,她垂下细而长的睫毛,轻轻地说,
“我的眼睛好像又完全看不见了。”
-
上周棠悔的眼疾才好转颇多,怎么今天一起床情况又变差?
隋秋天觉得不太对劲,只好拨通家庭医生的电话。
在家庭医生上山之前。
她拿来药箱,蹲在床边,替棠悔清理的碎片、血迹,以及进行一些简单的包扎和上药。
包扎不像穿鞋,用手帕隔绝只会更加繁琐,而医药箱里没有手套。
隋秋天原本要去楼下找。
但棠悔却制止了她,“不用那么麻烦了。”
隋秋天回头,看着女人微微蹙眉忍痛的表情,以及额头上因此微微跳动的青色血管,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多事。
便抿着唇,直接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