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觉浅干完手头的事,转头就看到周星照怔怔地盯着她,眼尾有些红,有点像是要哭。
少年长得又俊又美,那点红衬着他锋利的眉眼,惊心动魄的艳。
她被这一幕实实在在硬控了两秒,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照,怎么在发愣?”
听见那声亲密的称呼,周星照总算回过神来,对上她的视线。
钟觉浅的眼睛是少见的纯黑色,清清亮亮宛如两面小镜子,她看着某人的时候,眸子里便都是对方的影子。
就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这么一个人,她也只在乎这么一个人。
“我没发愣。”
周星照瞬间忘记了心头的不快,耳垂微红地偏过头,把床脚的画框包装拆开,将画展示给两人看。
他似乎现在才想起自己是来探病而不是“抓奸”的,对病号顾念安道:“知道你赶不上这次画展,我今早托人去买了幅K女士的画,看看怎么样?”
钟觉浅也看向那幅画,画上是日落时的海,海面映着如血的残阳,像是燃烧着烈火。
耀眼夺目,是周星照喜欢的风格,也是顾念安卧室装饰的风格。
顾念安:“不错。”
听他觉得好,周星照拎着画框在卧室里寻觅能挂画的地方,目光最终定格在墙壁高处的一块空白上,便叫女佣拿梯子和工具过来。
钟觉浅跟着起身,打算等周星照爬梯子的时候帮忙扶着点。
但等她瞧见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三脚梯子,就放弃了让大只的周星照爬上去的想法。
她赶忙道:“还是我来吧,你帮我扶着梯子,递递工具。”
房间的天花板特别高,这块空白也离地面很远。钟觉浅小心踩上三脚梯的台阶,一步步走到高处开始作业。
一顿敲敲打打后,她接过周星照递来的油画,打算挂上去。
过程中出了点小问题,钉子的位置好像不太对,她又弄了好一会儿才把画框给挂上。
“怎么这么久?”
钟觉浅收回手,刚要下梯子,就听见周星照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梯子一沉,一具滚烫的男性身躯从她背后贴了上来。
他怎么也上来了?
心惊之下,钟觉浅脚一歪从梯子上掉落下来,随即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对方先是僵了僵,继而动作轻柔地将她揽住,让她因着惯性伏在自己的胸膛前。
鼻腔里满是清新幽雅的茶香,钟觉浅有点被蛊到了似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
她恍惚地偏过头,视野中是少年白皙修长的颈项。
她看到对方精致的喉结滚了滚,平时温和的声音里沁了丝丝凉意,“阿照,你差点就让她受伤了。”
周星照仍站在梯子上,伸出去想抓住少女手臂的那只手还没来得及收回。
他表情怔然。
他不明白钟觉浅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大,她刚刚的表现就像是小动物见了猛兽,慌不择路地逃跑。
周星照垂下手,俯视着下方拥抱着的两人。
艳丽的少女缩在漂亮的少年怀里,像是皑皑白雪中开出的娇美的花。
只有这一朵。
所以人人要争。
周星照从梯子上跳了下来,他没有看顾念安一眼,只死死地盯着钟觉浅的背影,心头的怒火愈烧愈烈。
既然对他的触碰都反应那么大,又为什么缩在别的男人怀里半天不肯出来?
周星照恼得要命,他想狠狠地把少女揪出来,把她牢牢圈禁在自己怀里,然后……
然后什么?
他一时间想不清楚,也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