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萝“啊?”了一声:“我怎么没听过我有这个表哥?”
谢梵笑:“你怎么听过,你连你外婆都没见过,那她的姐妹你当然也没见过。”
高萝瞬间记起来,自己现在不是谢然,她才五岁半。按年龄算,自己“出生”的时候,外婆就已经去世了。
高萝只得尴尬地跟着笑。
高萝在谢梵这边住了几天后,被谢彦芝接了回去。
回家后,高萝跟谢彦芝提起夏时这门亲戚,问她知不知道。
谢彦芝认真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是有的。”接着惊奇道:“你外婆跟她的金兰姐妹都去世好多年了,我还以为这门远亲会断掉,没想到这孩子还记着,也算有心了。”
谢彦芝对夏时这个名字没印象,不过模模糊糊地记得,她妈确实有一个要好的结拜姐妹,对方也确实有个外孙。
“他叫夏时?这个名字还真没印象。”
“夏暮时。”高萝解释:“夏时是他的艺名。”
“夏暮时……”谢彦芝在嘴里念了几遍。
过了一会儿,她一拍大腿,说:“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你见过的呀,阿萝,你怎么不记得了?”
高萝半张着嘴:“我见过??”
她一点印象没有。
但是谢彦芝非常肯定地说:“你见过,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在你外婆家,有照片呢!”
高萝呐呐:“还有照片?”
第32章阿萝两个阿萝。
谢彦芝想记录谢然的成长轨迹,所以一直有帮她拍照留影的习惯,家里有一个柜子是专门用来放她的相册的。
每一本相册都像一个时光匣,打开后,那些定格在相纸上的一瞬间便活了过来。
谢然放寒暑假会去外婆家,所以很多照片都有她外婆的身影。谢彦芝再次看到她妈妈的脸,鼻子酸涩,隐隐悲痛。
谢然的外婆是因病去世,走了有七八年了,谢然每次回想起她,总觉得她还在世。只有回去看到她的遗照,跟遗照前的供香,才恍然惊觉,她已经走了好久了。
外婆去世时,哭得最伤心的就是谢然,每天从早到晚,眼泪就没停过,她第一次接触到生离死别,没办法接受。谢彦芝要操办她妈妈的身后事,所有的情绪在繁琐复杂的仪式和流程中一点点抽离,最后在她心里留下一个一下雨就发霉的角落。
高萝轻声道:“外婆现在是七岁的小朋友了,比我还大一岁半呢。”
谢彦芝看了看自己女儿,柔声道:“是啊,你都可以叫她姐姐了。”
她继续往后翻,终于翻到,在谢然八岁时的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茶园里拍的,不是珅城这个茶园,是在琉城老家。
照片上有两个人,谢然跟一个小男孩。
他们坐在一座低矮的石板桥边,溪流从他们脚下流过,周身则是一大片的灌木茶树。谢然手里拿着一个冰激凌,男孩子坐在她身边。照片定格的画面是,谢然用勺子挖了一勺冰激凌,递到男孩子嘴边。
谢彦芝手指着男生,道:“这个就是夏暮时。”
高萝往前往后翻,只这一张照片出现了这个男生。
她狐疑地看着她妈:“你确定?”
谢彦芝非常肯定道:“确定!”
“都十八年了,我都不记得,你怎么记得?”
“每个人的记忆点不一样。”
谢彦芝跟高萝说,夏暮时改过名,原来叫夏慕时。之所以过了这么多年她还记得,就是因为这个名字。
谢然的外婆叫钰蓉,她有一个金兰姐妹叫素娟,两人感情很好,虽然各自成家后相距千里,但两人经常煲电话粥,也会约着一起出去旅游。
某天素娟告诉钰蓉,她女儿在闹离婚,小外孙天天哭得不行。于是钰蓉就提议将她小外孙接到自己家来住,等素娟将她女儿安抚好了,再把孩子送回去。
素娟的女儿叫时雯,结婚时跟她丈夫的感情特别要好。丈夫姓夏,于是孩子出生的时候,就给他取了夏慕时这个名字。
当时这个名字是二人感情甜蜜的见证,是男方对女方的深情表白。后来两个人闹离婚,这个名字就成了一个笑话。
夏慕时刚被钰蓉接回来的第一天,十里八乡就全知道了他的名字,也知道了名字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