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有个人给我送了个礼,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裴怀济一到暗衙便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
褚衡挑眉:“你若敢贪墨,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谊。”
“不不不,我哪里敢呀,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裴怀济吓得连连摆手。
褚衡再次埋首案宗之中,懒得理他一般:“那没兴趣。”
裴怀济有些失落,但片刻之后又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挤眉弄眼凑到褚衡面前:“这东西可是你家娘子送给我的,既然你不感兴趣……”
“拿来!”
裴怀济坏笑着后退:“唉,等等,这可是人家小娘子送给我的,又不是给你的,你亲口说的没兴趣。”
“别废话,既然是我娘子送的,我自然有权查验。”方才还事不关己的人此刻已经站起身子,气急败坏地想抢裴怀济护在怀里的东西。
这女人当真是能耐,刚给自己送完亲手做的衣衫,过半个月便能给褚徵送手帕,这才几日又盯上裴怀济了。
不知这次送的是鞋袜还是香囊,或者是更过分的东西。
“呦,承认她是你娘子了?”对面之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可旋即便开始屈膝求饶,“啊,你别动手呀,我给你,给你……啊!”
半炷香后,裴怀济已经衣衫凌乱,狼狈地趴在地上,脸上还带着点点淤青。
“至于吗,不就是一张请帖吗,搞得好像我是什么奸夫一样,更何况这请帖还是用的你褚衡的名义。”
他哭丧着脸拢着自己被扯烂的衣襟:“呜呜呜,你们夫妻二人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这是我新买的衣裳啊!”
此时的褚衡根本没听到裴怀济在说什么,他只是看着手里的请帖有些发愣,还以为又是什么勾引男子的下作手段呢,没想到竟是一张请帖。
打开一看,他更是摸不着头脑,这分明是自己的字迹呀,可自己明明未曾写过什么请帖。
难道装失忆时间久了,入戏太深,真的忘了什么事情?
褚衡又细细看去,才想起前几日的事情。
那日闻夏跟他说,她整日待在府中甚是无聊,而且从小家贫没机会读书写字,看到京城才女之后更是自惭形秽。她听杨侧妃说自己的字很有风骨,所以想请自己写张字帖,供她临摹。
他当时可怜那女子从小被当细作养着,确实没机会学习这些风雅之物,而且给她找点事干还能分散精力,免得成日在府中打探消息,便欣然应允,如今想来竟是作此用途。
果然是太子那种小人培养出来的细作,嘴里没一句实话,还说不会读书写字,这临摹得足以乱真,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力可是难以做到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更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踢了一脚仍蹲在地上暗自伤神的裴怀济:“明日按时去赴约。”
地上的人一个踉跄,差点重新趴回地上,狼狈起身后他双手抱胸,一脸不爽地别过脸去:“哼,小爷我才不去,谁知道你们夫妻俩又要怎么戏耍我。”
“那个女细作假扮你娘子,又和太子拉扯不清,说不定她骗我过去是想勾引我呢,毕竟本公子年轻有为、貌比潘安,万一被那女细作强迫我,给你戴了绿帽子……”
“唰!”一股冷厉入骨的寒气骤然紧贴在他颈侧,是一把锋利的宝剑。
“千机阁阁规第二条。”褚衡沉声道。
“我去!我去!”
千机阁阁规第二条:不遵上峰命令者死!他裴家人丁稀薄,他尚未成婚生子,可还不能死。
*
第二日到达信王府时,裴怀济仍满脸怨念。
琼英已经恭敬等候在门外:“裴大人,我们世子说让您在他书房中稍候。”
裴怀济满脸戒备:“你是谁?看着脸生。”
“奴婢琼英,是隐月轩新来的婢女。”
琼英?就是褚衡叫他去查的那个女子呀,怎么是她来接自己的,不会有什么阴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