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想问问你的意思,你……”
“愿意。”白如黛道。
白礼明:“……”
白礼明讶然,半晌,他道:“为父只是来问问,不是要逼你进宫,你若不愿也没关系。”
白如黛看着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像看穿人心,“真的吗?”
白礼明心虚地不敢与她对视。
假的,太后就是希望他的女儿作为耳目,去到天子身侧。
如若不然,他此刻就不必站在这里。
他不答,白如黛也没有继续追问,转而道:“假如我不进宫,父亲是不是也打算找个人将我嫁了?”
白礼明理所当然道:“女大当嫁,有何不妥?”
白如黛:“……”
她道:“女儿作为丞相之女,嫁谁不重要,嫁的对父亲有没有利才重要,可对?”
白礼明一阵尴尬。
这是大实话,但鲜少会有人如此直白说出来。
莫名的,白礼明想到了那龙椅上的天子,每每上朝,他也是这般不留情面地直戳人心,使人汗流浃背……
“高门之女绝高门,总归要嫁,干脆嫁给天子。”白如黛道,“权当报答父亲这十年的养育之恩了。”
白礼明注视她,忽然背着手靠近几步,高大的身躯逆光而立,将白如黛笼在他投下的阴影中。
“你若意决,为父便助你一臂之力。当选之后,也不要你做什么违背己愿的事情,只需握住天子的心。”
白如黛心里冷嗤,面上乖巧道:“女儿尽力。”
白礼明欣赏地拍了拍她肩膀,这是白如黛长到这么大,他头一回做出鼓励她的举动。
“你母亲那里,我自会与她说,让她为你入宫做准备,接下来半个月,辛苦你了。”
白如黛甜笑:“多谢父亲。”
白礼明走出女儿的卧房许久,多年官场经验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分明是来算计女儿的,怎么感觉……被她利用了呢?
他摇摇头,甩掉这个荒谬的想法。
6
日子眨眼到了月底,再过几日,便是京都的雨季。
如意指挥宫人将廊下换上新盛放的牡丹,正热火朝天,忽闻天子冷淡一句:
“此花虚伪,别摆在朕的眼前。”
如意费解:“好端端的,这牡丹如何就触了你的霉头?”
萧入云:“换了。”
如意无法,只得折腾着把花挪走。
周悔路过,讨好看了如意一眼。
如意:“滚。”
周悔乐呵呵地入殿,将手中密函交给天子。
户部尚书老赵点灯熬油整理半个月的成果,一笔一划都是他日渐消瘦的血肉。
天子一目十行,意外地顿住。
密函的最后一行写着:
白礼明之女白如黛,生母祖籍晋州瑶城。
周悔神情复杂,“陛下要允许她进来对付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