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从你盯着他的这几个月以来,这鬼迷日眼的和尚除了每日当好他的庆寿寺主持、偶尔以谈佛论道为名去老四府上拜访密聊之外……都不曾见他有过什么破绽。”
“就连往来书信也是没有的,往外送信还是头一回。”
朱元璋蹙着眉头思索着呢喃道,一时更是好奇起来。
道衍和尚谨慎,即便在朱元璋的盯梢之下,一切事情都做的流水无痕。
所以真说起来,朱元璋对道衍和尚的定位和态度。
基本都是来源于曾经听过的,那些朱允熥的碎碎念,再结合着自己的直觉去给道衍和尚定性的。
说实在话。
道衍和尚实际搞事情的真实证据……
朱元璋没抓到过!
从这个角度来讲,道衍和尚其实也挺冤、挺憋屈的——特么的啥都做得好好的,没有纰漏,这个老皇帝偏偏就是不讲武德,无脑针对!没天理啊!
而说回朱元璋这里。
今天截下来这一封信,就是个稀奇事件了!即便还不知道这所谓的「信」里有什么,朱元璋心里也已经认定这绝非寻常。
“他一个主录僧,不好好当他的和尚念他的经……”
“送信给谁去?送哪儿去的?说了些什么?”朱元璋目光一凛,连了三问。
陆威应声道:“回陛下的话,是送去应天府的,应天府那边有这个道衍和尚提前安排好的暗桩、眼线、密探……等等,这封信里的内容便是对那些人的指示。”
听到这话。
朱元璋一拍大腿,双眼微眯道:“好哇!区区一个秃驴和尚,手爪子都伸到咱的眼皮子底下去了!到了今天才算拿到了确切证据!咱大孙……诚不欺咱!”
说话之间,他的眼里带着凛然怒意。
隐秘暗桩、眼线、密探的安插从来都不是什么一朝一夕的事情,要安排合理的身份、经历、人设……等等,突兀地就插进去都算不得合格,因为太容易被查、被推敲出来。
如今这些暗桩、眼线和密探能让这和尚放心使用……
便证明一定是在他的洪武朝时期就开始在布局了!
是的。
一早就盯着他的位置!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以一个锐利的目光盯着陆威,似是斥问般道:“现一只蟑螂的时候,必然证明已经有了一个蟑螂窝,今天有这一封信……那这个搅屎棍和尚往来的,就一定不止这一封!”
“从前在应天府,他在暗咱便不计较,可在这北平的时候,咱指名道姓让你盯着他,你怎么做事的?几个月的时间都拿不到实质的东西?”
这一刻,他眼中的祥和之意尽去,仿佛昔日那个生杀予夺,眼皮子一抬便足以杀人的洪武大帝,顷刻间便回来了——这是上位者长年累月韬养出来的威势。
他知道这个和尚心思多,心思重。
而在这种「明明自家大孙都已经把正确答案都透了出来,偏他带着答案求解都没有做对」的情形下。
朱元璋自然对这种未曾完全掌握的威胁,感到恼怒。
如果一早便十分清楚这个搅屎棍和尚都做了什么,有什么安排布防,一旦有不对,至少应对起来会得心应手。
感受到朱元璋如渊如狱的威势。
陆威顿时心脏都漏跳了一拍,赶紧“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赶紧着急忙慌地解释了起来:“陛……陛下恕罪!”
“的确也是微臣失职了。”他先认了错。
而后则是忍不住解释道:“但陛下……这天杀的和尚他……他实在过分谨慎了!——这天杀的和尚是通过把信给扮作香客、前来庆寿寺拜佛的人送出去的,往后的传递还有一条复杂、随机且成熟的路线……这封信下面的人截到手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好几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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