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信使身着玄色锦袍,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昏暗的火把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呈上的书信字迹遒劲有力,开篇便是“闻公新胜,不胜欣喜”,可字里行间却暗藏锋芒。信中邀我明日至虎牢关共商“剿除董卓余孽”之事,末尾特意提到“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这赤裸裸的试探让我后背凉。
“此乃鸿门宴。”赵云将书信掷于案上,青铜烛台被震得轻晃,烛火摇曳不定,在墙上投下凌乱的影子。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虎牢关地势险要,若曹操设伏……”
我摩挲着信纸,感受着纸张的纹理,沉思良久:“明日我自当赴会,但需周密安排。子龙率三百精锐埋伏于关道两侧,若有异动,立刻接应。”
次日正午,虎牢关前旌旗猎猎。曹操身着玄铁锁子甲,腰悬倚天剑,身旁簇拥着夏侯惇、夏侯渊等猛将。他远远望见我,大笑着迎上来,笑声爽朗,却不达眼底:“贤弟果然胆识过人!”
我们并辔而行,踏过斑驳的青石关道。曹操突然勒住缰绳,指向远处的山峦:“贤弟看那嵩山,层峦叠嶂,恰似这乱世风云变幻莫测。”他的话语看似随意,却暗藏机锋。
我不动声色地应道:“山再高,总有登顶之日;乱再久,终有平定之时。”
进入关内,宴席早已备好。酒过三巡,曹操忽然拍案而起,青铜酒爵重重砸在案几上,出沉闷的声响:“董卓虽死,其部将李傕、郭汜仍盘踞长安,更有吕布率残部流窜。当务之急,是推举一位盟主,统领诸侯共讨逆贼!”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我,似要看穿我的内心。
席间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在我和曹操之间游移。袁绍的堂弟袁遗咳嗽一声,打破僵局:“依在下之见,袁本初四世三公,德高望重,盟主之位非他莫属!”
“袁公路(袁术)亦出身名门,况且此次战役,他麾下孙坚部战功赫赫。”荆州刘表慢条斯理地开口,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各方势力各怀心思,纷纷为自己支持的人声,一时争论不休。
曹操却只是冷笑,突然抓起酒壶,仰头一饮而尽:“若论出身,诸君皆是世家子弟。可这乱世,靠的是真本事!”他猛地将酒壶砸向地面,陶壶碎裂的声响惊得众人纷纷变色。“依我看,能破洛阳、败董卓者,才有资格称盟主!”他的目光如毒蛇般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我身上。
席间气氛瞬间凝固,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我握紧袖中的汗巾,感受着掌心的潮湿。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斥候浑身浴血,跌跌撞撞闯入宴席:“报!吕布率五千铁骑突袭汜水关,守将华雄战死!”
众人脸色骤变。汜水关乃洛阳门户,若被吕布占据,后果不堪设想。曹操率先反应过来,大喝:“整军备,驰援汜水关!”
混战中,我与赵云率部且战且退。夜色如墨,战场上喊杀声、马嘶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修罗乐章。吕布的方天画戟在月光下划出致命的弧线,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主公快走!”赵云一枪挑飞一名敌兵,银枪上的红缨沾满鲜血,在风中翻飞如泣血的蝶。他的白袍已被染成暗红,铠甲上布满缺口,却依旧如战神般守护在我身边。
千钧一之际,一阵箭雨破空而来。赵云毫不犹豫地将我护在身下,一支利箭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子龙!”我惊呼出声,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无妨!”他的声音坚定而沉稳,反手抽出腰间软剑,舞出一片剑花,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格挡开。此时,曹操的援军终于赶到,混战的局势才稍稍得到缓解。
经此一役,诸侯联军损失惨重。袁绍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吕布如此猖獗,若不除之,我等寝食难安!”
“可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且麾下铁骑精锐。”谋士沮授皱着眉头分析道,“强攻恐难取胜。”
我沉思良久,开口道:“吕布虽勇,却有勇无谋。其义父丁原旧部中,有一人名为李肃,与吕布同乡。可派人携重金与赤兔马劝降,离间吕布与董卓余孽。”
袁绍眼前一亮:“妙!就依贤弟之计!”
数日后,李肃果然不负所望,成功说服吕布倒戈。当吕布提着李傕的级出现在联军大营时,众人看着这位昔日的劲敌,眼神中既有忌惮又有欣喜。袁绍亲自为吕布斟酒,脸上堆满笑容:“奉先将军弃暗投明,实乃联军之幸!”
然而,我却注意到曹操眼神中的警惕。他举杯时,目光始终盯着吕布腰间的方天画戟,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头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猛虎。
就在局势看似逐渐明朗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在洛阳城蔓延开来。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我看着城外堆积如山的尸体,心中如同刀绞。
“此乃天赐良机。”曹操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若能控制疫情,必能收揽民心。”
我转身直视他:“孟德兄之意,是趁乱夺取洛阳?”
曹操哈哈大笑:“贤弟果然通透!这乱世之中,仁义道德能值几文钱?唯有实力,才是立身之本!”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剖开了这乱世的残酷真相。
我握紧双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等起兵,本为匡扶汉室、拯救苍生。如今百姓深陷水火,你却只想着争权夺利?”
曹操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冰冷:“贤弟太过天真。若无权柄,拿什么拯救苍生?”他转身离去,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着他的野心与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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