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曹操党羽的强势推动下,汉献帝不得不下诏,进封曹操为魏公,加九锡,建魏国,设宗庙社稷。朝会结束后,司马懿随司马朗走出宫门,却被一名侍卫拦住:“司马公子留步,明公有请。”
司马朗脸色微变,低声对司马懿道:“莫要慌张,见了明公,如实回话便是。”
司马懿跟着侍卫来到丞相府,穿过重重院落,在一间书房内见到了曹操。此时的曹操年近五旬,身形魁梧,眼神锐利如鹰。他上下打量着司马懿,突然放声大笑:“好个司马仲达!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识!”
司马懿连忙拜倒:“明公过奖,在下不过是实话实说。”
曹操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扶起:“听说你熟读兵书?”
“略知一二。”
“好!孤正缺你这样的人才。从今日起,你便留在丞相府,做个文学掾,协助孤处理文书事务。”
司马懿心中大喜,连忙谢恩。能进入丞相府任职,对他来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回到小院,司马朗早已等候多时。听了司马懿的经历,他皱起眉头:“仲达,曹操如此重用你,怕是没安好心。他生性多疑,你在他身边,一举一动都要小心。”
司马懿点点头:“大哥放心,我明白。曹操重用我,不过是看中了我背后的司马家族。只要我不锋芒太露,暂时不会有危险。”
接下来的日子里,司马懿在丞相府兢兢业业,处理文书一丝不苟。他深知曹操多疑,因此处处小心谨慎,从不主动表意见,只是默默观察着许昌城中的风云变幻。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一日,他在处理公文时,现了一份密报,上面写着:“荀彧暗中联络汉室旧臣,意图阻止曹操称魏王。”
这个消息让司马懿惊出一身冷汗。荀彧是曹操的席谋士,为他出谋划策多年,两人曾情同手足。如今却因理念不合,走到了这一步。更重要的是,他该如何处理这份密报?若如实上报,必然会得罪荀彧;若隐瞒不报,一旦事情败露,他也难逃一死。
思来想去,司马懿决定将此事告知司马朗。司马朗听后,脸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荀彧是颍川荀氏的领袖,在朝中根基深厚;而曹操如今权势滔天,绝不容许任何人阻拦他称帝的步伐。我们不能卷入这场争斗,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两人商议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司马懿将密报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当作从未看过。同时,他开始有意疏远荀彧,避免与他过多接触。
然而,事情的展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久后,曹操派人给荀彧送去一个空食盒。荀彧见后,便服毒自尽。
洛阳城的秋雨淅淅沥沥,打在丞相府的青瓦上,出沉闷的声响。司马懿站在窗前,望着被雨水冲刷得模糊的庭院,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荀彧自尽的消息传来已有三日,可他的耳畔仍回荡着那日早朝时,官员们压抑的抽气声。
曹操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听闻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司马懿敏锐地注意到,曹操摩挲案几的手指微微白,案头那封未拆开的奏疏边角已被捏得皱。这一幕让司马懿心中警铃大作,他深知,曹操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必定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子桓,此事你怎么看?”曹操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
曹丕起身,神色恭敬:“父亲,荀令君一生为我军鞠躬尽瘁,如今却……想必是一时糊涂。父亲宽宏大量,想必不会因此迁怒荀氏一族。”
曹操冷笑一声:“糊涂?他荀文若这辈子都精明得很,不过是到了最后,不愿再装聋作哑罢了。”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司马懿感觉那目光仿佛实质,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传令下去,厚葬荀令君,颍川荀氏一切待遇照旧。”
散朝后,司马懿快步走在回廊上,心中却愈沉重。曹操此举看似宽容大度,实则暗藏玄机。厚葬荀彧,是给天下人看,彰显自己的仁德;而保留荀氏一族的待遇,则是稳住颍川士族的心。但司马懿知道,曹操心中的怒火绝不会就此熄灭,一场清算或许正在悄然酝酿。
回到司马府,司马朗早已在书房等候。“仲达,今日朝堂上的情形,你都看到了。”司马朗面色凝重,“曹操此举,意在安抚士族,可谁都知道,他与荀彧之间的裂痕,永远无法弥补。”
司马懿点点头:“兄长,我总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曹操隐忍多年,如今称魏王在即,荀彧的死,怕是会成为一个引子。”
正说着,一名家仆匆匆来报:“公子,陈群陈大人来访。”
陈群踏入书房,神色匆匆,左右张望一番后,压低声音道:“二位,我刚得到消息,董昭等人已联名上奏,请求为丞相加九锡。”
司马朗和司马懿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加九锡,这是权臣篡位的前兆,意味着曹操距离称帝只有一步之遥。荀彧的死,不仅没有让曹操停下脚步,反而加了他的谋划。
“此事朝中大臣大多支持,但也有不少人暗中反对。”陈群叹了口气,“我担心,一场更大的风波即将来临。”
司马懿沉思片刻,道:“如今局势,我们唯有静观其变。但无论如何,司马家绝不能轻易站队。”
然而,局势的展比他们想象得还要迅。三日后,曹操接受九锡,封魏王,建立魏王国,一切礼仪规制与皇帝无异。消息传出,天下哗然。汉室旧臣虽心有不满,但在曹操的威压下,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