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所有纷杂的声音都不见了,仿佛是特意提前掏空了耳朵,用来去盛放他叫出的这两个字。
我还以为他发现了我的卑劣行径,连忙停下了我的动作,恐慌的不敢抬头,只能紧张的盯着他的喉结。
然后,我硬了。
哪一点戳到我了?我有些苦恼。
我泄气的低下头,几秒钟之后听到他一声轻笑,我怔了怔,抬头去看他,看到他笑的晶亮的一双眼睛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笑着说话。
“要是今天没见到我,你是不是晚上得在宿舍哭鼻子?”
我努力的和他拉开距离,不让他发现我的异样。
哭?
我觉得他的猜想有些好笑。
我觉得做春梦的几率比较大还差不多。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比较可怜?”
我这样问他。
他就这么垂着眼睛笑起来。
“爱哭鬼。”
爱哭鬼,这也是在骂我吧,有点娇。
我哥的头发都是湿的,贴在眼睛两边,看着润润的。
我眼睛都要被迷住了。
要是那天他没来,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样,但是他来了,他来了。
眼前一暗,我的后背和腰身被什么东西捂住。
僵硬了几秒钟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那是我哥的手掌。
我哥抱住了我。
他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又移到我的头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嘱咐声响在耳边。
“好好学。”
好好学,离开这里,走出去。
我心里一句一句的重复完他没有说出来的话。
有只鸟停在廊下躲雨,尽力的缩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有些声音太杂太乱,还是惊扰了它,它飞走了。
我观察了它太久,一些思绪放在它身上,它这样一飞走,我的思绪就此扯断,从高空坠落,尘土和白雾散尽,重重弹回我的脑里,和我一起变成滚烫的岩浆,融化在我哥的怀抱里。
我也想变成鸟,我不要自由,不要金丝铸成的笼,也不要永住高楼,我只要我哥的臂弯。
我哥不会知道,因为一句“好好学”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我开始拼命,进重点班,又进尖子班。
我不知道我哥的“好”是到哪种程度,但是经过从前难以启齿的青枣事件之后,我明白了,只有好东西才能拿出手,我不仅要给好的,还要给他最好的。
高中是我个子长的最快的时候,每次放假回家,我哥都惊讶于我的生长速度,然后拉着我比个子,我以长的和我哥一样高为目标,终于在高二那年实现。
高二那年的冬天雪很多,下了一场又一场,镇上的人一边忍着冷,一边拍手感慨瑞雪兆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