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人不多,到了傍晚才有人过来,齐二苟帮不上什么忙,就躺在我哥之前躺的摇椅上乘凉。
六点是我哥下班的时间,他总会从这儿经过,敲敲玻璃门让我一起回家。
可是今天没有。
一场火烧云将天空染成红色,长街上零星人来往,我蹲在门口眺望,那时候房屋很矮,我的视线轻而易举被横亘在半空中的电线割断,像是遭受重伤的灰白鸽子轰然落地,一阵烟尘之后,所有事物都随之弥散。
我吐出一口气起身。
有一个叔叔冲我摆摆手:“二起,回家吧,你哥跟着他们几个去喝酒了。”
我有些意外。
这还是我哥第一次喝酒,因为养父的缘故,他从来不碰这个东西,但我哥也快二十岁了,有些事情做了好像也正常。
我关了店门,拍醒齐二苟回家,草草的下了一晚西红柿鸡蛋面,吃完等着我哥回家。
我依旧蹲在家门口,好像每次我哥出门晚回来我都是这样。
我哥砌的石灰台阶还没干,我悄悄在上头按下一个指印,因为力气稍微有些大,那个指印看起来像个漩涡,我盯着瞧,脑子天旋地转。
“宋起。”
齐二苟拿个手电筒晃了两下,问:“去不去摸知了?”
我皱眉摇头:“不去,我等我哥。”
“你哥还没回来呢?”
我点头。
齐二苟跟着其他几个走了。
天黑的彻底了,路口的灯开了,我的视线顺着台阶一层一层攀上去,终于在路尽头看到两个身影,互相搀扶着往这边移动。
我连忙起身去接,果然是我哥,他喝多了。
送我哥回来的是周家那个儿子,村里人都叫他小周,我礼貌打招呼。
“小周哥。”
小周看到我之后扬起一张笑脸。
“你眼神还挺准啊,隔这么远都能看得见。”
我把我哥接过来,手掌扶住他的腰身:“我来吧。”
他见我身形也不算瘦弱,便放心的交给了我,“那你慢点啊。”
我把我哥的胳膊架在脖子上,所有的重量都压下来,我哥嘟囔了一句。
“小起,是你吗?”
我应:“是,哥,你还好吗?”
我哥知道是我之后话多了起来,口齿不是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