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圆珠笔放下来,紧着自己的手腕放置,想要以此来掩盖我的罪行。
周围很乱,看到我哥回来之后都纷纷住了手。
安静了几秒之后。
我哥又上前,掏出来他赔笑脸息事宁人那一套,拉住那个工头的胳膊。
“陈哥,咱们事事好商量,我弟他还小,不懂事,我替他向您道歉,你大人有大量。。。。”
他们砸了店里的玻璃鱼缸,腥气的液体流了一大片,我哥养的鱼难耐的张着嘴,扭动在浅显的水面里,尾巴一下打着地面。
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太有频率的声音将我所有的神经都捕获,我哥的身影和眼前的鱼渐渐重叠,要是我哥扭动身子,唇齿打开,露出这样难耐的神情,会是怎么样?
我失了神,仿佛钻进了那双死鱼眼里,钻进那场我自己臆想的幻境里。
会溺毙吧。
如果我哥对我这样,我怕是会兴奋到死掉。
可是我还是要从这场幻境里钻出来。
眼前的景象清晰了一些,四五个壮汉拥挤的站在店里,脸上或多或少多的露出了些鄙夷或者是不屑。
我哥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而我早已厌烦至极,他的谄媚、懦弱、底层人市井气、所有的一切糅杂起来,凝成一根针扎进我心里。
可我还是想抱他,甚至想亲他。
想在他身上做尽一切坏事,把我的卑贱、不堪、下贱在他身上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他现在对我的肮脏心思一无所知,甚至还呈保护姿态的站在我面前。
我现在觉得他有些可怜,甚至有些想笑。
哥啊。。。宋立,你傻不傻?傻不傻?
那个叫陈哥的男人用木棍子一下又一下的戳着我哥的胸口,说尽羞辱和贬低。
我心里的火一下就升上来了,我哥怎么能被别人欺负。
我伸手将我哥拉在我身后,将他指过来的棍子推在一边,冷眼迎着他的目光问。
“证据呢?”
我扫过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微微皱眉,表示不悦。
“你说我烧了你家,证据呢?”
他对于我的拒不承认十分震惊,伸手将那个小孩拽过来:“这不就是证据!来,你再讲一遍。”
我垂下来眼睛,紧盯着他。
“你看见了?看见什么了?”
小孩看着我怨毒的眼神,吓得半天没敢出声,还望陈庆身后躲了躲,陈庆见他又不说话了,伸手拧了他的胳膊。
“混账东西,咋不说了啊?今天在我家门口咋说的?”
我冷漠的抬起来眼睛:“他说是我就是我了?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陈庆被我问的一噎,满是细纹的脸上有些心虚。
我攥着我哥的手腕将他护在身后,静静的看着那些人。
“没证据是诽谤,砸我们的店是聚众闹事,你还拖了那么多人的工钱,我哥不懂法,但是我懂,这些事加起来够你蹲十年局子!”
我懂个屁,我就是瞎说,但我是出了名的学习好,准大学生,他们不敢不信。
面面相觑之下,有人露出胆怯的神情。
我继续说。
“你们镇上有人有什么了不起?把这事捅到县里,捅到城里去,看你们能拿多少钱去买关系!”
他们到底是怕麻烦,找人托关系处处需要花钱,他们不是傻子,谁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去花冤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