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给他了,为什么要走。
“不走。我走了,谁来爱我们小木?”
“我不缺爱。”我搬出这句话来反驳他的话,毕竟他自己说过我一点也不缺爱,有人多人爱着我,那就意味着除他以外我有很多选择,“你自己说的。”
我把无端郁结在心的烦躁发泄在他身上,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咬出一圈深深的齿痕。
“嗯,你不缺爱。”我哥迅速驳了自己上一秒说过的话,也不把手从我嘴里抽出来,甚至坑都没吭一声,只是顺着我的意吻我的手指咬我的指骨,垂着眼睫眸光深沉,“是我缺你的爱。”
“只缺你一个人的爱。”
他抓住我的手吻我的掌心,视线落在我掌心的纹路上描摹来描摹去,手指落在其中一条上指腹翻来覆去摩挲得发痒,他对我说:“这一条长得真好。”
“生命线就该这样长。”
我皱眉看着手心他指着的这条纹路,总觉得它以前不长这样:“我记得这条线有断口。”
我哥把我的手抬起来凑到唇边,舌尖在我的掌心挑逗般舔了舔,润湿了我的手。他笑着摇头:“你记错了。”
“想和你永永远远纠缠不清,骨头、骨灰,灵魂、我们能拥有的一切,全部都榫卯一样死死契合在一起。”
“那我们会是什么?”我想象不到那个怪异模样。
“我们……我们就是我们啊。”他笑我的正经,把我抱在怀里贪心地吻我的肩膀,吻我的胸口,吻我的手指,吻遍我的全身上下留下无数深深浅浅的痕迹。
我在他的吻中闭上眼睛。
痛苦因爱长伴人的一生。我的一生里因为爱而得到的痛苦绵延成山。
如果爱真的能够单一成纯粹的亲情和爱情,那我和我哥也不会受困于痛苦中,我们这个家庭更不会因为恨不得爱不对而忧愁。
我哥爱我,我妈也爱我,世界上仅剩的和我留着同样血液的两个人是最爱我的人,我们血缘牵引,我们割舍不离,只能在爱的痛苦里说一万次对不起才能带着惭愧去享受爱的来之不易。
“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我让我哥给我一个承诺。
我哥握住我的脖颈手指慢慢收拢,手指碾过我的喉结扼制我的呼吸直到我抬起头,执着地移过眼眸从眼尾去追逐他的视线,拽住他的手指不放手捏得手指骨都泛白颤抖。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我哥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不到他的神色,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执着地问他:“永远是多久?”
“我的一生。”他想了想,又纠正说,“你的一生。”
“你要讲信用。”
“嗯。”
他重复一遍说给我听,也说给自己听:“我会永远在陈木身边,直到他的一生走到尽头。”
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对他说:“我把我的一辈子都给你。”
一个承诺可以管多久?一个承诺是否永远拥有效力?
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所以为了让一个承诺不失效,我愿意用另一个承诺去加注。
我问他,永远是多久。他说永远是我的一生。
其实他错了。
永远的尽头就是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的时候。
我清楚的知道那一天不会到来,所以我和他的永远就是无限的永恒。
我无限地爱他,他无限地爱我。所以我们一辈子都不应该有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