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苓宜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疲惫感却半点没散。
她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眼下的黑眼圈看了几秒,啧了一声,转头去拿遮瑕。
遮不遮得住无所谓,反正长得好看,怎么都不算丢脸。
她本来就懒,化妆只挑必要场合,能素颜绝不多动一根刷子。如果学校没那破校规,她真想就穿着睡衣溜进教室,连鞋都懒得换。
可偏偏他们学校有病,制服设计得比秀场走秀还复杂,一层一层像套娃。
于是蒋苓宜自己摸索出了一套懒人穿衣法——把内衬外套全都按顺序穿好叠起来,早上直接像乌龟钻壳一样往里一套,五秒完事。
为了多睡十分钟,她连尊严都愿意牺牲一点点。
看了眼时间,还没到最后关头,蒋苓宜干脆又缩回床上,拿起手机开始刷短视频。
“咚咚咚。”
门被敲了三下,清脆得不像错觉。她坐起身,有点懵。
“谁啊?”
爸妈早走了,王妈平时也不来敲她门。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门一打开,蒋苓宜脸直接拉下来——
那张欠揍的臭脸正站在门口,活像她才是入侵者。人高马大地杵在那儿,眼神居高临下,一副他才是这屋主人的样子。
一定是色诱王妈进来的。
“你来干嘛?”她没好气地问。
裴述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像防贼一样堵着门不让她关上,眼神往她屋里扫了一圈,冷笑了一声:“我家狗窝都没这么乱。”
蒋苓宜用尽吃奶的力气推门,门却纹丝不动。她干脆放弃了,往旁边一靠,像是请他随便参观似的,懒得应付。
“今天孔叔请假,我送你上学。”他说得理所当然,语气比天气还冷。
蒋苓宜挑眉:孔叔有事,第一个通知的不是她,而是这位大爷?
他进门的时候手还不老实,在她书桌上随手摸了个东西起来:“这你还留着?”
她一眼认出来,那是以前在新京过生日时,她那暗恋对象送的八音盒。
现在对那男的没什么感觉了,但八音盒挺好看,旋律也舒服,她时不时会拨两下当解压。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放着?”裴述语气一顿,低沉得像翻旧账。
“喜欢就留着,又不值钱。”蒋苓宜语气发冷,心里却有点不舒服。他这话让她莫名想起那段当舔狗的黑历史,听着就烦。
“行,那我就收下了。”
他一句话砸下来,直接把八音盒揣了,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蒋苓宜满脸写着“你有病”,刚想开口,他已经转身往门外走了。
她还以为他会亲自送她,结果只是顺手把她赶下楼让司机来接。搞半天他来这儿,就是为了进来晃一圈、顺便挖点过去、踩两脚自尊再顺点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