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雨停了会儿,清晨鸡鸣后,雨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
白微澜从后半夜开始,一直睡的不沉,怀里人有一点动静他都会猛然睁眼。
心里都是宴绯雪做恶梦的样子,又担心再冷不丁打雷,白微澜索性不睡了。
他抱着人细细回想,为什么这么稀罕一个人。这在以前,他是怎么都想不到的。
早上,窗外雨声朦胧入耳,宴绯雪微微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充满男性线条的下颚,上面冒着浅青的胡茬儿,看着像是没怎么休息好。
宴绯雪现在不用白微澜说,一睁眼就扬起脑袋亲了亲下颚。胡茬儿被扎了一嘴,眯着眼问白微澜,“没睡好?”
嗓音含糊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这是白天没有的依赖与放松,听的白微澜心头软了一片。
白微澜低头看他,在额头上印了一吻,摇头道,“挺好的。”
他顿了顿又道,“你睡的怎么样?”
宴绯雪起身,腰上的青丝被人轻轻拽了下,他回头拍了下始作俑者的手。
含糊其辞道,“还行,做了个梦,梦里有老鼠,”他说到这里笑了笑,眼里已是清明,“不过,下雨天最适合死老鼠了。”
他的神情自若,笑容也同往常一般,语气还带着点松快。但是白微澜却搂紧了他,“再陪我睡一会儿。”
宴绯雪没睡懒觉的习惯。但是冬雨绵绵,被窝暖的让人困顿犯懒,舍不得出来。
“好啊。”
宴绯雪躺在床上,想的也是床下的事情,他道,“你的玉佩我拿回来了。”
白微澜还沉浸在夜晚的情绪里,乍听宴绯雪这样说还没反应过来,只扭头望着人。
宴绯雪下床从衣架上取下一枚玉佩,一个弧线丢来,白微澜下意识抬手接住。
白微澜接过玉佩,也不问怎么拿回来的,开口就是马屁,“媳妇儿真棒,媳妇儿好厉害。”
宴绯雪抬手撑开热源,受不了他每次贴脖子,黏糊糊的。白微澜好像就捏准这里是他的敏感点,总是有意无意的试探。
“来来回回也就这几句话,你倒是说点有新意的?”
白微澜语塞,挠挠鼻子,绞尽脑汁想从史书典籍里抠出一两句夸夸人,简直书到用时方恨少。
最后只呐呐道,“可是我心里就全是这个,嘴巴和脑子都拗不过心口啊。”
宴绯雪皱眉,眼神清冷冷的,白微澜立即正色坐直,逗媳妇儿懂得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宴绯雪这人真的很奇怪,白天和夜里完全是两个人。
他弹了弹玉佩上的璎珞,开始交代自己今天的计划。
“雨停了打算去城里,之前认识的一群纨绔子弟攒了个局,李家主也会去。”
“李家主也去?这总觉得有点格格不入。”宴绯雪道。
听宴绯雪这样夸一个人,白微澜心里有些不爽。
“我就格格都入?”
宴绯雪笑,“你是鹤立鸡群个中翘楚。”
白微澜哼了声,继续道,“李家主和其中一个纨绔是表弟,这新上任不稳,还得依仗表弟家里的丝绸生意支持。”
白微澜侧身看他,卧在他怀里像难得乖巧的猫,半晌道,“媳妇儿,我想带你去。”
宴绯雪问:“因为村里人闲言碎语说你喝花酒?”
白微澜半真半假道,“你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
“不被在意的人,又流泪给谁看。”
宴绯雪脚趾头踢他小腿,却被双腿夹住不得动弹了。
“春闺怨妇都没你这么酸。”
白微澜没接话,反而试探问道,“媳妇儿,就是,你知道吧,这种攒局,都是客随主便,去什么地方我也不能做主。”
宴绯雪扯着白微澜垂在胸前的头发笑,“你想去就去呗。”
“你们男人一天忙着赚钱养家也挺累的,谁都想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平时几个好兄弟一起放松休息下,我能不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