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的气不但没消,反而更加恼火胀气了。
于是裘桂香又跑了平时一起玩的好几家说了这件事。
刘碧莲本人身上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全村人都对她的事情背的滚瓜烂熟。裘桂香绞尽脑汁想了一遍,还是没想到有什么可以抖出来的新鲜事。
她跑回去把陈年记账本翻了翻,终于翻到了和刘碧莲的人情往来。
这一翻还真让她翻到了。
刘碧莲三个儿子,三人成家送一回,三人生孩子都送了,刘老大三个孩子,刘老二两个孩子,刘老幺一个孩子……
每次送二十文,这一共得……裘桂香又气又急,手抖的不行,更多的是自己真的吃亏了这么多!
她只一个儿子,目前也只办了一场事,只收回来了二十文,刘碧莲还差她一百六十文人情!
人情一来一往看着公平,日子久了才发觉自家吃亏了这么多。
裘桂香像是拿到刘碧莲占她家便宜的铁证,风风火火揪着平日的姐妹说刘碧莲不是。
好家伙,众人一听这回事,面上都不说,心里头都不高兴。
心里只说裘桂香自己前头生的哥儿要是没被送走,或者多生几个儿子,这人情不就回来了。
裘桂香此时气上了头,压根没想到自己的铁证其实也在说其他人占她便宜。
这人情往来还得看命,她裘桂香命里就一个儿子,但是村里其他人可都是好几个。
她现在这样算人情账,那不也就是在说,全村人都占了她的便宜?
况且,刘碧莲三个儿子成家后,也单独给裘桂香儿子送了人情,这人情债本就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裘桂香这边说的愤慨,几人转头就告诉了刘碧莲。
刘婶儿一开始还不相信。
直到下午的时候又几个人跑来给她说,裘桂香在背后说她坏话,还说在她这里吃了天大的亏。
刘婶儿每次说闲话的时候是脑子和嘴巴最灵光的时候,此时听见别人说她闲话,她半晌没反应过来。
还是一个人拉了她下,说真的是裘桂香在背后传她,全村人估计就你不知道了。
刘婶儿还是不信,说要去问裘桂香。结果旁人都在劝,去什么去,你随便打听一个人都知道裘桂香在四处说你。
她说从来没把你当姐妹,还说早就知道你两面三刀,惯会骗人做面子功夫,把她都骗了。
听到说做面子功夫,刘婶儿都气笑了,扯着嗓子大喊我像这种人吗!
她做人当面背面都是一样,不仅背地里说闲话,当着面也一样说。
刘婶儿得知自己孙子去找裘桂香问车费,裘桂香还像打发叫花子似的撒路上,顿时心底气不打一处来。
不就是十文钱,至于这么对她宝贝幺孙吗。
刘婶儿才不会因为孩子去要车钱打孩子,反而更加心疼自己孙子。
他还是六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裘桂香简直是欺人太甚!
顿时对裘桂香恨的牙根儿痒,三下五除二就把裘桂香这些年的好事儿全都抖了出来。
裘桂香本来做人做事滴水不漏,要不是最近连翻失利刺激,她被气昏了头,惹到了刘婶儿,旁人还真不知道她背地里做了这么些事情。
种田就是靠天吃饭,家家户户种稻谷,关系着一年的赋税和口粮,说农户一年到头围着水田打转都不为过。
朝廷也很重视农事,即使在他们这里偏远的山村,都有官吏前来说一些种植经验和技术。
以前村里人只管稻田里有没有虫,有没有杂草,稻田里的水是不是满的,其余的一概都不知道。
经过官家宣传后,才知道稻苗在成长的不同阶段,田里需要的水量是不同的,总结下来就是三灌三排。这个直接影响到稻杆的强壮和穗粒的饱满。
但是靠天吃饭,水渠里有没有水不是人为调动的,水田里的水也不可能精准把控。所以村里都只在出穗期间大量灌水,在收割前十天内排水。
夏天的时候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水渠边了。每个村民都守在自己田间和水渠的交界口,就怕一个不留神,旁人把自家坝口堵了,把水引去他们自己田里。
这时候说水贵如油也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