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它知道。”
白微澜耳朵发热,抓过那双手,莫名其妙问了句,“要涂蔻丹吗?”
“不要。”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考虑下。”
“我又不喜欢,只是看你以前涂了。”
“没必要想以前。现在是最舒服的。”
“和你也是。”
宴绯雪的话听的白微澜心头热流涌动,大概知道宴绯雪冷淡的原因了。
结合他的经历好像也不难猜测。
不喜欢以前的一切。
或许从小就厌恶那种环境,潜意识抵抗这种东西。
白微澜看了宴绯雪一眼,发现宴绯雪也正盯着他看。
宴绯雪似是知道白微澜在想什么,主动开口了。
“那楼里,你知道吗,薄纱遮体的酒肉盛筵,门外明明是寒冬落雪,室内却是春天来了野兽发情般的交合。”
“我那时候十岁,第一次被安排端茶倒水,回去就吐了,整整烧了三天。”
白微澜抱住他,让他蜷缩在自己怀里,一根根掰开他紧握的手指,然后十指相扣,亲了亲他额头。
哑声道,“别说了,我并不在意过去。”
宴绯雪紧了下手指,朝他一笑,“你在瞎想什么。我没有过。”
“也是因祸得福吧,那盯上我的是一个醉醺醺的外地商人,第二天就走了。
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对楼里的一切有了直观的认识。后面再去干这种活计的时候,就让娟娘把我画丑些。”
“对了,也是她教谋生之道,楼里的妈妈不强迫我学那些伺候人的东西,也不强迫我接客,就像野草,想让我在这蚀骨销魂乡里糜烂了根茎,但是我偏不如她意。”
“娟娘偷偷教我画图,琴棋书画通一点皮毛,她想着我有一天能遇到贵人,学好这些,今后在后宅争宠也能有几分胜算。”
白微澜开口道,“学了也没用,瞎子又看不到。”
“什么意思?”
“就凭你这张脸,还要争宠的话,那对方一定是眼瞎。”
宴绯雪轻笑了下,“你倒是会耍嘴皮子。”
白微澜道,“我媳妇儿天下第一好看。每天都把我迷的晕头转向。”
“你厌恶床笫之事也没关系,咱们就不做。”
“夫妻在床上又不只是那档子事,我们可以抱着说说话,可以亲亲,可以想今天要干什么又干了什么,可以想我们今后的日子。”
宴绯雪朝怀里贴紧了些,一瞬不瞬的盯着白微澜看,“给我点时间,我可以的。”
“不然我的手指多累,我还想躺着不出力呢。”
宴绯雪说着,两人就笑了起来。
宴绯雪亲了亲白微澜下巴,然后窝在胸口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周围嗡嗡片刻后又都静止了,他像是沉入海底,被海草轻柔的裹着,最后落在了一个巨大的蚌壳里。
“燕哥哥,你们醒了吗。饭要熟了。”
“你们先吃。”
白微澜唰的一下,把被子拉高,遮住了明媚的光线和疑惑的声音,两人完全躲在了静谧黑暗中。
像是蚌壳合上了,他们待在温软热意的壳里拥抱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