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宴绯雪倒锋用笔,将笔卧倒全身做画。
黑墨白纸上远山层林尽染,再用淡墨填补水天空阔,用浓墨勾勒夜色将暗,木屋用淡粉着笔停留在夜色边缘。
寥寥几笔屋檐下有两人相拥而吻,一人提着的灯火摇曳照亮了片片雪花与夜色。
这哪里粗暴了?
他不确定的又看了眼,见宴绯雪静静的看着自己,眼里似有期待。
白微澜压下疑惑,轻咳了一声嗓子,一本正经道:
“用黑墨白纸作画最难得是画雪,很多人都是采取留白法,空白为雪,但是显得刻板僵硬,晏晏这笔法倒是新奇,把雪的灵动飘逸画的活灵活现。”
宴绯雪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白痴。”
白微澜见宴绯雪生气,又看了看画卷,直到他笔下游走,两个背影成形,一旁还有鸡笼狗舍,白微澜才惊喜明了。
这是宴绯雪把那晚主动吻他的场景画了出来。
“媳妇儿~”
白微澜撒娇,但是晚了。
宴绯雪没理他,一口气完工后,才放下了笔。
白微澜立即拿热巾帕给宴绯雪擦手,然后捏着他手腕轻轻推拿活血,缓解手腕僵硬。
还没揉一会儿,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抽抽噎噎的哭声。
两人朝窗外一看,就见小栗儿进了院子,身后跟着心虚又慌张懊悔的放鹤。
“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白微澜还是第一次见小栗儿哭,顾不得宴绯雪不准翻窗,又跳窗出去了。
小栗儿见人跳了出来,顿时愣在了原地,眼泪还扑簌簌的流,嘴巴微张带着哭腔道,“父亲好厉害。”
白微澜被孩子这副怔愣又钦佩的神情看笑了。
他蹲下拿出巾帕给孩子擦泪珠,见一旁束手束脚企图隐形的放鹤,多半和这小子有关。
“放鹤,小栗儿怎么了?”
放鹤一向利索的嘴皮子此时支支吾吾,神色还有些不甘和懊悔,一张小脸表情还能比成人复杂。
“说啊,赦免你无罪。”
放鹤松了口气,然后紧捏着的手心摊在了白微澜面前。
一颗珍珠。
小栗儿嗓子哭的有些累了,趴在白微澜臂弯里摊着,“不是放鹤哥哥的错,是我的问题,所以不语哥哥才会生气。”
苏家孩子给小栗儿的珍珠贝壳出现在放鹤手里。
此时宴绯雪也出来了,他看着放鹤手里的东西,先是短暂的愣了下。
但是很快就明白,应该是小栗儿把东西都分给了谷雨和放鹤。
而放鹤应该是拿出去在小伙伴面前炫耀,恰好被苏不渝看见了,然后生气了。
宴绯雪道,“这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给不渝哥哥道歉,他应该就原谅你了。”
宴绯雪这样一说,小栗儿哭得更厉害了。
放鹤手指不安的抓着裤子道,“他今天出远门了,刚刚就在村口碰见的,苏大夫一家子在送他出村子。”
小栗儿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咽咽道,“不语哥哥骑在马上,看到
放鹤脖子上挂的贝壳,说送给我的东西,我怎么可以送给别人。”
苏不渝说完就夹着马肚子走了,留愣愣在原地的小栗儿,半晌没回过话头来。
直到和放鹤去找狗蛋玩了半天后,小栗儿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苏不渝已经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