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雀归巢,怎么宴绯雪还在后院子没出来。
白微澜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来镜明一把抓住白微澜的袖子。
凉风吹来,醉醺醺的半睁着眼睛,“你说怎么才能做好一个县令?”“寒窗苦读数十载,货与帝王家算什么狗屁,读书人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他见白微澜皱着眉头看他,松了袖子,但目光直盯盯的看着白微澜,“你说要怎么才能做好一个县令!”
这平时清正有礼的来县令,一醉酒就变成了不羁离经叛道的性子,难怪处处对白微澜另眼相看。
李润竹感叹着是不是读书太过压抑,把性子憋闷坏了,才一杯酒就醉的颠三倒四的,说出要砍头的话。
要不是李润竹拉着来镜明,他此时定要掷杯做击缶,高声吟唱直抒胸臆了。
见来镜明一直盯着白微澜追问,白微澜还是不理不睬的带着点嫌弃。
李润竹没办法,开口劝道,“白兄,来县令如此赤诚以知己相称,你就是说出来自己关于如何做县令的言辞,来县令酒醒后定不怪罪你言论僭越。”
脑子简直有病。
白微澜长呵了声,肩膀懒散的靠在太师椅靠背上,手指捏着眉间压抑着脾气。
一个小小的县令,他既然有点子帮他坐稳,既然也有办法让他四面楚歌铩羽而归。
只是,来镜明这个人不讨厌,还有点天真幼稚的幻想。
眼见来镜明又在耳边叨叨问,白微澜不耐烦的背着《历朝通典》道,“一县之政令,平赋役,听治讼,兴教化,厉风俗,凡养老祀神、贡士读法……”①
来镜明不闹了,安静的端坐身体,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接着道,“皆躬亲厥职而勤理之。”
“寄以地方,寄以百姓,寄以城池府库,寄以钱粮征收。”
来镜明说道这里,眼神突然清明了。
他看向白微澜道,“不知白兄可愿意做我幕僚,协助管理本县赋税经济策略,开辟遥山县财政税源。”
李润竹一顿,看着满脸红通通但是目光如炬的来镜明,一时间也不分不清,这到底是醉还是没醉。
但是来镜明的招揽意思再明确不过。
邀请白微澜协助处理经济税务,这可是白身为官的一种历练渠道。
历史上多少平民是幕僚出身,最后成了一代影响深远的名臣。
他们证明了,科举不是唯一出路,只要脑子好,经世致用也能出人头地。
没等李润竹为白微澜激动,只听白微澜道,“抱歉,我目前的目标是成为遥山县首富。”
他笑笑道,“成为遥山县第一纳税大户,这是不是也符合来县令的目标?”
此时遥山县的首富李润竹还坐着呢,但是白微澜这样说出来,他也没觉得不妥。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钱到了一定程度,赚钱就不再是赚钱,而是维护家族荣耀。
但是,整个遥山城,谁不知道多亏了白微澜背后助力,不然死的就是李家。
“不知道白兄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来镜明来了精神问道。
这话属实也问的过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酒意酣畅,来镜明神色太过热忱,白微澜沉吟后如实开口。
“赵家当铺之前一直代替钱庄,但是只有存取款,我想开一家经营存兑、汇款、借贷、邮递、车船票等业务在内的钱庄客栈综合商号。”
白微澜一说完,李润竹和来镜明都惊讶顿住了。
遥山县一年往朝廷上报的赋税仅三千两税银,全县年收入总和不过八千两。
李润竹算了算往来商客以及市面银钱的流通速度,他迟疑道,“这想法是很好,但是业务需求远没这么多。不然以赵家的野心,如何不知道涉及这些业务。”
倒是来镜明没有开口否决。他身为一县之主,立足的角度自然是全县。要是白微澜这生意能成,铁定能带动遥山县繁荣。
况且,遥山县虽然山水阻隔交道闭塞,但是从舆图上来看,一旦打开交通,无疑是沟通南北横贯东西的位置枢纽。
目前的来凤州为货物转换交易中心,那是因为遥山县交通不能提供便利,往来商户只能舍近求远,落脚来凤州了。
白微澜看中的怕就是这点。
来镜明越想越兴奋,当即对白微澜道,“你尽管放手去做,相关资质审核手续,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