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火药味一点就燃,李洛狄大声喝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各站一角。”
显然谁动的手,已经没有必要掰扯。
目中无人又全是不尊师重道的纨绔,不值得他浪费和精力。
秦敦找茬,波及后排好几位学生。
其中一个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都摔倒在地,这些损失那学生只能认栽了。
要是放以前,他也不在乎这点银子。但是自从赵家垮台后,家里父亲就没了差事。外加以前仗着是赵家掌柜的儿子,在班里作威作福,此时也不敢出声要秦敦赔偿。
那学生捡起已经破碎的砚台,眼里满是无可奈何的怨怼。
小栗儿看见,出声道,“我这块赔你吧,崭新的。”
一旁秦敦嗤声道,“小奶娃,你别看他现在老实样,之前可是牛气哄哄的主,就你的砚台,怎么入得了赵家掌柜儿子的眼。”
“哦,赵家现在已经倒啦,主子都没了,还怎么狗仗人势。”
王谦气的拿手指他鼻子,指尖颤颤,脸憋的通红,但是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王谦余光扫到小栗儿桌子上的东西,灰败的眼神一闪精光,对秦敦道,“你好意思说人家乡下土包子?”
“人家三岁奶娃的句读棒是玳瑁制成,一根二十两!”
“这个宴雨的,象牙材质,这个宴鹤的,犀牛角材质!你说人家乡巴佬,你用什么东西?”
王谦手指一指,周围学生视线随他看去,他举在手里道,“不过是一块有瑕疵的和田玉边角料制成的,你说谁是乡巴佬?”
小栗儿三人都不知道这东西这么贵的,他们就是从库房礼品里随便挑的。
要是知道这么贵,怎么会胡乱塞在褡裢里,更舍不得拿到学院里用。家里两个大人怎么都不提醒下他们。
这三个小牙签似的东西,竟然价值百两。
放鹤见秦敦惊诧,嘲笑道,“我看你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我们平时都是拿五十两大元宝当零花钱的。”
周围学生窃窃私语,看向小栗儿三人眼光顿时都不同了,秦敦面色难堪,铁青着脸没说话。
孙少爷只给他说从乡下搬来的土包子,喊他好好磨锉下性子。他一想三人姓氏,城里没哪户人家是这个,于是断定人家没有背景好欺负的很。
可这下,好像是踢到铁板了。
周围人小声议论着,“秦敦仗着自己身手不错,仗着孙家得势,这回,看他怎么出气咯。”
“秦敦不是和甲班的孙少爷是表亲吗,倒是说不定孙少爷会撑腰。”
学生们借着诵读拿书当着脸,自以为做的很隐秘,哪知道先生已经走面前,伸出了戒尺。
后排窃窃私语的学生手心都挨了五下。秦敦和放鹤各打了十下。
“这墨水泼的,谁下学后自己留下来打扫干净。”
学院的授书中午就结束了,下午是君子六艺相关的课程,但属于自愿参加。
放鹤三人和家里大人约定是中午就回家吃饭,结果被留下来清洗学馆。
空荡荡的学馆里就三人,三个孩子倒是也没什么怨言。
小栗儿跟着两人去找木桶提水,他干不了什么,就再旁边夸夸。
“谷雨哥哥,你之前好聪明啊,要不是你泼墨,秦敦那拳头就打到放鹤哥哥脸上了。”
说到脸上,放鹤想起了前几天乔迁宴上挨了孙家少爷一巴掌,此时还没找到孙家少爷,倒是又惹上了新麻烦。
放鹤咬着牙一副势要报仇的样子,“等着吧,看我不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谷雨,今后你们不要插手我和别人恩怨,你们两个小身板挨不了几拳。”
谷雨颇为担忧道,“不能不打吗?”
小栗儿也道,“爹爹交钱了呀,有事可以找助教。”
“你们也看到了,我根本没惹他啊,是他疯狗似的追着我咬。我不还手,别人还当我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