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哥儿家里只是在村头官道开饭馆的,一个小厨子从村里嫁到城里,人人都说嫁的好。
更别提,万哥儿的公婆对他也很好,没有寻常的婆媳矛盾,只要给家里做饭就行了。
宴绯雪想了下,见万哥儿耷拉着眉头,没了往日的利索干脆,他道,“你菜刀多久没磨了?”
万哥儿随口道,“自从嫁入他家,就没磨过了。”
“那你每天早上起来还是磨磨菜刀吧,都生锈了。”
万哥儿没听明白宴绯雪的画外音,点头道,“确实啊,我还想开饭馆,但是他不同意。”
宴绯雪没接话,又问了一句,“你枕头下的菜刀还在吧。”
“在啊。”
万哥儿之前在山里拐脚还是宴绯雪救的。回去之后家里找算命先生算了一挂,说他八字轻,差点被不干净的东西上身。解决方法就是走夜路带把刀、枕头下也塞把刀,驱鬼避邪。
宴绯雪琢磨了下,看着单纯的万哥儿道,“是不是你最近招邪啊,你以前腰间不是挂菜刀吗,你最近回去试试?”
万哥儿想想点头了。
宴绯雪见他心情稍微好点,便把话题引到如何做驴打滚上。
京城小吃,在穷乡僻壤的县城是没见过的。万哥儿一听有新品种,烦恼顿时抛诸脑后,津津有味的听宴绯雪说。
回到家里,宴绯雪说要做驴打滚,三个孩子都很兴奋;只有在年节才能吃到的糕点放在平常吃,可不就是过节了。
一般都是谷雨烧火,但是放鹤这次主动占据了灶膛,叫谷雨去屋外洗石磨,等会儿碾黄豆粉用。
万哥儿看到放鹤这么勤快有主见还夸了放鹤,放鹤听的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后去了。
宴绯雪也不拆穿放鹤,会来事儿,爱表现,也挺好的。
谷雨有时候很迟钝,这点他就没多想。在他眼里,烧灶火和洗石磨都是干活,都是能帮到宴绯雪的。
洗干净的黄豆倒入烧干水汽的大锅里,随着锅铲搅动霹雳吧啦清脆声不绝于耳;中火烧锅,不停翻搅,直到豆子声音变成空心,表面焦黄裂开就可以起锅了。
这边宴绯雪自己翻炒黄豆,另一边万哥儿在搅兑糯米粉。万哥儿本身是厨子,多少粉兑多少水,他都有手感经验。
宴绯雪说这糯米粉越滋润细腻,等会儿做出的糕点越软糯。
万哥儿想了想,“那加点白糖和猪油,这样糊糊更加丝滑流动。”
宴绯雪自是信任万哥儿的,他厨艺了得,虽然会做的都是当地的菜品,但是对美食有一种天然的嗅觉,做出的东西就没难吃过。
搅拌好糊糊后,宴绯雪又找来蒸屉,上面铺一个干净的白包袱,把糊糊倒入屉子里,而后放入锅里大火蒸。
接着用石磨磨黄豆粉,干脆的黄豆在石磨里嘎嘣碾碎,黄豆粉的香气瞬间炸开。谷雨和小栗儿连连惊呼好香,最后把不甘一个人的放鹤也从灶屋吸引出来围观。
万哥儿看着围着的三个孩子,感叹道,“养孩子累是累,但是看着他们三个,你估计也觉得值。”
宴绯雪笑笑,“还好,他们都很听话,基本轮不到我出手管教他们,有点小矛盾小毛病,这三个孩子内部都能自己消化。”
“对对!我们小孩子的事情,都归我管!”小栗儿劲儿鼓鼓的龇牙,眉眼弯弯亮极了。
放鹤则是受不了黄豆粉香气的勾引,自己抓了一把黄豆,开始在嘴里嚼碎,嘎嘣嘎嘣的,看他样子也好吃的很。
宴绯雪说,“黄豆子吃多了喜欢放屁。”
小栗儿一听,他们都盖一床被子,还闷头睡,这怎么可以!
于是他也抓一把,努力嚼。
谷雨也试着嚼了下,暗暗想,还是晚上不蒙头睡了。
万哥儿看着三个孩子,有点羡慕。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肚子,他要是有孩子的话,会不会这么听话可爱。
黄豆粉磨好后,蒸的糯米糊糊也好了。将黄豆粉撒在案板上,摊开糯米糊糊用擀面棒擀薄,再撒上一层黄豆粉卷起来,接着拿出丝线一小块的切开就好了。把大瓷盘上撒一层黄豆粉,这样把驴打滚放进去也不会粘盘子了。
新鲜热乎的驴打滚裹着黄豆粉格外软糯香浓,三个孩子都馋的口水直流。
万哥儿尝了口,口齿香浓满足,热乎乎暖到了心里。
“唔,真好吃。我敢保证,要是拿出去卖肯定很受欢迎。”
“这糯米面上应该还可以加其他馅儿吧,比如红豆粉豆沙馅儿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