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先祖被开出李家,带着外妾回乡,但是回到乡里被族人赶了出来。
两人带着李家主临行给的银两,隐姓埋名过了小段安稳日子,但好景不长,生儿子的时候女人大出血死了。
船夫一个人养儿子养到了十岁,但命途艰难,没多久船夫犯了痨病。
知道自己不久于世,孤苦无依下便写信给李家主临终托孤。
李家主仁义惜才,把十岁的孩子接到自己身边培养。孩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之父亲还聪慧一表人才。
从小与李府小姐青梅竹马,加之得李府老爷赏识,两人成了亲。
成亲后赵家子野心逐渐暴露,不甘心一辈子活在李府的遮挡下。
即使他能力再出众,为李家做再多的贡献,旁人也只觉得这是应该的。他再有能力,旁人也只会暗地里戳他脊梁骨,说他全靠李家扶持。
李家养育了他,但同时也把他一辈子钉在了耻辱架上。
旁人的议论和眼光时时刻刻提醒他,没有李家他屁都不是。
最后赵家子决定自己出门闯荡一番,在没有李家势力影响下证明自己的实力。
出门的时候是一艘小船小两口,不过几年衣锦还乡,赵家子在遥山城扎下了根,逐渐成为新崛起的河帮。
甚至好几次救李家于危难,维持百年基业不动摇。但随之而来的野心更胜,想要吞并李家成为赵家的一部分。
好在李家家主及时发现狼子野心,但此时养狼为患为时已晚。赵家见一口气吞不下李家,扶持另一孙家参与航运,经过一百多年变迁,逐渐形成三家鼎力的局势。
而李家一直成为其他两家眼中钉,苦苦支撑着河帮老大的牌面。可等李润竹爹死后,局势越发危险,李家在两家虎视眈眈下岌岌可危。
赵家发迹后修改过族谱,现在赵家主脉也并非当初李家小姐的血脉。在赵家的刻意遮掩下,随着百年过去,外界很少知道赵李两家这段过往。
李家人内部核心人员知情,但是迫于两家狭迫局面,只能徐徐图之,一口气憋了近百年未得光宗耀祖。
这段恩怨太过隐秘,白微澜并不知情,而他此时面前的赵潜运是赵家三子里最得宠的大儿子。
赵潜运道,“白公子元宵一夜名动商号,眼光独到,不拘于情势而是创造情势。
做生意的都是追着钱屁股后面跑,白公子确做到了让钱追着人屁股后面赶,这份眼光和魄力,实属难得一见天赋过人。”
夸人的话谁不爱听?
但是白微澜只是坐着,肩背靠在背椅上,挺拔中透着点懒散,目光似在认真倾听,但眼里着实没什么热情。
“听说李家主也是在白公子建议下搭上了官家生意,借着这笔生意新官上任三把火整顿内部,树立威信,李家族老前辈才对他另眼相看。”
白微澜道,“不足为道。”
李润竹这个人脑子不聪明,但是有些智慧。
聪明人脑子转弯多,但是李润竹心思沉稳贵在自知。
“久仰白公子大名,今日才……”
白微澜见这个赵潜运一直车轱辘打官腔,耐心耗尽,直截了当道,“不知道赵大公子前来有何贵干。”
赵潜运刚刚只介绍自己是赵府来人,报了姓名,并未说自己是赵府儿子。而刚刚见一面,白微澜就道明了他的身份。
这人居于乡野,但这份心思,可见有意谋划全局,参与生意中来。
赵潜运闻言一顿,端起粗瓷茶杯抿了下,而后笑道,“白公子果然对城内各家商号实力摸得一清二楚。”
白微澜也道,“赵大公子也不妨多让。”
他和李家合作的事情,只有李润竹信的过的人知道,这从赵潜运口中说出来就显得玩味了。
两人打着机锋,四目相对暗藏着较量,只是赵潜运率先移开了那深邃沉沉又兴致缺缺的眼睛。
赵潜运道,“白公子人中龙凤,我赵家也正值用人之际,想必白公子也知道赵家是河帮起家,但名下商铺遍布,各行各业都有涉及。
其中菜油加工销卖,是城内大头,就说遥山村里种的油菜,在收割之际也是村民主动送到铺子来卖。”
“这菜油加工在城内是头一份,但后面县内通路后,想继续扩张至周围州县,甚至将来,沿江整个三十几个州县、渡口码头、都要建立赵家的油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