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艽道,“所幸我没有。”
妇人:“……”
秦艽送走妇人,返身回来却是细辛眼带泪花,“我才想起来我也没有娘亲。”
秦艽波澜不惊,“恭喜你。”
“……”细辛成功把眼泪憋了回去,低头猛喝茶,喝穷秦艽。
喝了一会儿听秦艽道:“夜间仍是不安全,你照例在这住一夜,明早再出去。”
细辛心有余悸,“不会又跑出来一个十三娘吧?”夜夜有人过来强行搞拆迁,这谁顶得住。
秦艽道:“害怕你还来?”
细辛脱口而出,“我这不是惦记着你吗?”
秦艽:“你惦记我作甚?”
“你长得帅啊。”
秦艽:“……”
金九打旁飘过,哦公子脸红了,人家狐妖要睡你你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现在一扑棱蛾子跟你开个玩笑你就害羞,要不要这么双标。
夜间细辛睡得正香,忽然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睁开眼差点吓得灵魂出窍——卉卉一双大眼在黑暗中呈通红,正站在床边一眨一眨看着她。
见她醒来忙示意她噤声,冰凉的小手拉住她,往外挣。
细辛一路跟着她出了秦宅,在鳞次栉比形状奇怪的房屋中穿行一阵,来到一个土屋前。
白日见到的妇人就站在屋前等着她,一见她二话不说先跪下磕头,卑微到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公子到了晚上总在宅子外头设结界,我进不去,只能让卉卉将姑娘带了出来,唐突之处,还请姑娘勿要责怪。”
细辛低头看着卉卉,心想秦艽看着无情的一副样子,倒是对小孩子格外宽容。
于是道:“卉卉不是夫人的孩子吧?”
“自然。”
妇人道:“我如何生得出卉卉来,她原本是护城河畔密林里苔藓成的精,险些被河伯一口吞进肚子,是公子路过将她救了出来,还给了卉卉些许修为助她化出人形。”
妇人抚着卉卉的脑袋满目慈爱,“卉卉算是我们大家的孩子,谁见着她便带她回去养一段,只不过她还是最喜欢跟着我。”
卉卉极享受她的抚摸,手舞足蹈地围着她转圈圈,妇人看着看着便流下泪来,“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就傻乎乎穷开心。”
逢人便送花,别人不要她就硬举着手,直到人家接了为止,她觉得那便是对她的喜欢了,龇着稀疏的牙朝人家笑。
幸亏头上的花第二日会长回来,不然就这个揪法,早把自己揪秃了。
一厢情愿呆傻成这样,如何能够离得开她呢?妇人叹了口气,“今夜冒着被公子责罚请姑娘前来,是想恳求姑娘到公子面前帮奴求个情,我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在外头我早已无依无靠,即便刑满也不想出城,请公子让我留下吧。”
夫人说着,手一挥打开自家门前的门,露出屋里炕头一排熟睡的孩子,什么品种的都有。
“这些都是百年来我收养的城中孤儿,我们相依为命,他们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们。”
细辛看了她一会儿,“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你为何不自己跟秦艽说?”
妇人:“就凭你敢直呼他的名字,而我们只敢尊称他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