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安抿了抿唇。
陆文瑾鼓励道:“不要怕,兄长知道你不是贪玩好耍的人。不过就算你在这里玩,我也不会责怪你,在兄长心里,没有什么比你开心更重要。”
陆久安动了动,从碗里抓了一把食材,陆文瑾嗅到一丝淡淡的药香。
“这是?”
“我没有不务正业,祖母身体不好,我在为她煲药膳。”
一旁的灶夫也壮起胆子补充道:“小公子怕我们这些下人粗心大意,一直不假他人手,实非奴才们不拦,而是压根拦不住啊。”
果然!
陆文瑾满脸怒容地扭头看向陆时宴,郑重其事道:“爹,向小弟道歉。”
这事很快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把老太太感动得一塌糊涂。
老太太先是训斥了陆时宴一顿,然后抹了把眼泪,把陆久安搂在怀里:“不枉我平时疼爱乖孙,乖孙怎么会煲药膳的?”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方子,祖母放心,我去药店问过大夫了,您每天坚持喝一碗,定能药到病除。”
“还有啊。”陆久安说得头头是道,“祖母不能每天都躺在床上,你要多晒晒太阳,多活动活动筋骨,再不济,也要在院子里慢慢走一圈。”
“好好好。”老太太言听计从:“我的乖孙怎么知道这些的啊?”
“我就是知道。”
老太太心窝滚烫:“我还要活到看着乖孙考取功名呢,你只管好好念书。”
老太太身子一天天孱弱下去,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陆久安眼眶发红,倾身抱住她:“祖母会长命百岁的。”
接下来,陆久安一如既往地周旋于厨房内,没有了其他人阻拦,陆久安越发变本加厉。甚至包括老太太的饮食,陆久安也会亲自侍弄。
若是因为学业繁忙时间不便,也会叮嘱灶夫,说老太太年纪大了,要少油荤少盐,注意补钙什么之类的话。
下人不懂,问起缘由,陆久安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久安十四周岁,应考秋闱,全家人坐在门前翘首以盼,提心吊胆地等了三天,陆久安好不容易从贡院回来,一家人满怀期待地围上去,七嘴八舌地询问科考结果。
“场中文字如何?”
“题目难吗?”
“有望中榜吗?”
陆久安道:“文思顺畅,通篇无堵,肯定能在榜中取个好位置。”
陆久安这么信心满满的样子,那定然是没问题了,一家人立刻欢天喜地地长舒了一口气。
陆文瑾见他神情恹恹,知道他这三日坐在逼仄的考棚里没能吃好睡好,又要劳心写文章,肯定疲惫不堪,忙让他回去先休息。
“文瑾说得对,久安你好好睡一觉,看榜的事交给我们就行。”
陆久安果然往床上一趟,竟真的撒手不管了。
不出多日,乡试那边要发榜了,陆家早早打发了小厮前去,不等小厮回来,就听得外面闹哄哄的,敲锣打鼓声一路停到陆家院门外。
陆家家主豁然站起身,脸上的狂喜按压不住:“这动静,咱们久安定然是中了。”
一家人迫不及待走到门前,外面除了报录人,后面还跟着一连串凑热闹的街坊邻居。
陆家家主做好了心理准备,抖着胡子问:“可是家孙中榜?”
“中了中了!”报录人扯开嗓子报讯,说出的话令陆家家主几乎晕头转向。
“恭喜陆老爷,令孙不仅中了,还得了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