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子并未回她,仿佛魂游天外一般,麻木地朝外走去。
秦暖急忙跟上。
不知走了多久,季倾城才停下脚步,转身盯着秦暖,眸中泛着寒冷。
“谁让你来感谢我的!谁准你来感谢我的!”
秦暖怔了又怔,不曾想季倾城与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
“秦暖,你是不是忘了。你我连朋友都算不上。谈何感谢?我宁愿你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
“即便不为南湖发生的事情,也该为了从前诸般针对,向我父亲告上一状。可你居然来感谢我?我是你的死对头,你脑子进水了吗?”
秦暖拧着眉,看向季倾城逐渐阴沉的脸色,仿佛从来不曾了解过眼前的女子。
从前只知她容颜倾城,手段毒辣,是南朝都城人人喊打的人物,明明家世显赫,却也是各世家贵族都瞧不上的。
她不明白,为何会有女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名声一日日走向沟壑,今日,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
秦暖从未被人这般训斥过,身为家中嫡女,父母疼爱,兄长宠溺,自幼循规蹈矩,顺风顺水,唯独眼前的女子,不知从何时开始,视她为敌,处处刁难。
秦暖从未放在心上,人活一世又怎么能被所有人喜欢?
更何况季倾城也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每每小打小闹,她身边都有人护着,不会出什么岔子。
只南湖一事,全南朝的人都可能会救她,唯独季倾城。
可季倾城非但救了她,还点了她。
她自然知道围在她身边的人并非全部出自真心,大多也因着她的身份,可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是季倾城出手。
“我知你并非蛇蝎心肠,否则不会跳水救我。季倾城,人活一世,并非要讨所有人的欢喜,自己开心最好。”
“不管你怎么想,你与我确有救命之恩。”
“家中堂姐已全数招供,多谢,还有,抱歉。”
说罢,秦暖取出一烫金请帖,“家中备了诗会茶宴。”
季倾城嗤笑一声,伸手接了过去,只打量了一眼,“不愧是南朝第一世家,瞧这请帖,比旁人家的都要金贵。”
她打趣地看向秦暖,“你邀请我,秦暖,你知不知道,世家所办宴会无一人敢请我,也无一人会请我。”
“洒扫以待。”
闻言,季倾城手指微微蜷缩,面不改色,“七喜,送客。”
秦暖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竟跟着季倾城来到了她的院子,这院子,属实算不得嫡女的居所。
七喜从一旁小跑着出来,恭恭敬敬的候在了秦暖一侧。
秦暖离去前看了一眼相府的牌匾,心头莫名涌起一股讽刺。
“小姐,您真的把帖子给了季小姐了?”青竹坐在马车一侧问着,“若是叫老爷知道,定会恼您的,毕竟季小姐。”
“爹爹不会,季姑娘救了我,青竹,往后不许在背后议论她。”
青竹心虚的垂了垂眼,看了一眼车上的礼物,季倾城可是一样都没有收。
方才临去前,季倾城命人都送了出来,那宴会,季倾城也不一定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