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暗翼盟的时候,她的确毫无保留,还是上一世在和亲路上她才意外得知了“中枢”所在,只是那时,她已无机会翻身。
晚娥正在绾发的巧手一顿,虽不明白为何主子突然转变了态度,但更多的是为此感到开心,激动地脱口而出,“早该如此。”。
没头没脑地评判了主子,晚娥登时懊悔,“奴婢失言。”
宋若杉却是对着铜镜深吸一口气,拉过晚娥的手,“你说的不错。”
这名近身侍女是母亲留给她的心腹,上辈子可跟着她受了不少苦,最后和她一同死在了两国交界的沙漠里。
她的真心,宋若杉自是知晓。
只是,除却暗翼盟的费用,重活一次,宋若杉才真正意识到这长公主府中,鱼龙混杂,并不叫人省心。
这辈子,要想过得好,开源节流乃是第一要务。
想起今日进府那两人,晚娥忧虑道:“从宫里出来的那两人,殿下打算如何安排?”
“那个竹葵是留不得的。”
“那另一个呢?”
“且看吧,能留便留着,先抓紧派人查一查她的身世底细,你离开之后,本宫身边的确无人,这叶兰儿要是个能用的,自然最好,若只是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倒也罢了,可若有别的的歪心思,一并撵走。”
上辈子,宋若杉是真输怕了。
如今在用人一事上,格外谨慎。
安排好这些,宋若杉早早安寝。
却不知长公主府的偏院中,有个黑影随着夜色悄然翻出。
那人行动矫捷,无声地踩在房瓦上,矫若蝙蝠。
毗邻上京城闹市的幽深小巷里,一家巴掌大的简陋酒肆中,一灯如豆。
酒肆里,除了一张狭小的四方桌同两张条凳,便全是酿酒的瓮子。
四方桌上坐了位布衣,只是那人眉目清朗,器宇轩昂,并不似凡人。
他刚和跛脚驼背的店家打趣了两句这劣酒又辣又呛,在上京城中实在上不得台面。
话才说了一半,便听得屋外有风动之声。
一道黑色轻盈的身影当即从房梁上翻了下来。
在此久候之人一眼便认出了蒙面之下,那张绝世容颜。
他激动地跪拜在地,唤了声——
“主上。”
来人轻咳一声,只觉胸前至喉头泛起一股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