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文学

就这样毁灭吧（第3页）

“像是卡在身体里的话，怎么都出不来。”

萨奇抿了抿嘴唇，没说话。他看向窗外，阳光正好，远处海面波光粼粼，而他的心却不由得微微沉了下去。

“她现在呢？”

“还在医务室。我让斯特继续帮她调养身体。她实在太虚弱了，而且对环境很警惕。”马尔科顿了顿，“不过，她吃下了粥。哪怕只是几口，但也是个开始。”

“啧，怪让人心疼的。”萨奇揉了揉头发，“这年头，能让人从天上掉下来的事也不多见啊。小小的，伤成那样，话都不会说……啧。”

马尔科低低笑了一声，却没有否认。

“不过我们也不用太急。她现在这样，是因为过去肯定吃了不少苦。”他顿了顿，又道：“我在她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很熟悉的神情。就像……被关在自己身体里太久的人，突然被扔进了光亮的地方，反而不敢靠近。”

“防备心太重？”

“不只是防备，更像是……根本不相信这里会安全。”

萨奇听完，沉默片刻，随即又咧嘴笑了：“那咱们就一点点让她信吧。我们这艘船，可是连世界政府都不敢随便惹的白鲸号。别说个小女孩了，来十个八个我们都能罩得住。”

“呵。”马尔科轻笑，“你可别把人吓跑了。”

——

阿浅暂时住在医务室最里面的那间休息房，靠窗，安静。

这是马尔科和斯特特别为她整理出来的房间，没有太多复杂的仪器，只有一张铺着干净白床单的小床、一盏暖黄色的壁灯、一张小桌子，还有一扇能看到远方海天交界线的窗。

她不出门。

白天醒着的时候就躺在床上，抱着被子一动不动，有时是望着天花板，有时盯着窗外发呆。

偶尔有人进来送饭或是查看情况，她会本能地缩一下身体，像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小兽。

她什么都没说，也没写什么。

只是会偶尔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或者拒绝。

她很安静，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可马尔科知道，她的大脑没有停下。她一直在观察、在思考，在悄悄建立属于自己的“安全边界”。

她的眸子太清澈了。

看过太多苦难的人，是不会轻易相信温柔的。

白鲸号的其他成员虽然有些好奇这个“天而降”的新面孔，但在船长的授意下，并没有贸然靠近，只是默默关注。

有些人会在她的门口悄悄放点吃的，有些人则在路过时压低声音以免吓到她。

小女孩在这里养伤的日子，像是被整个白胡子海贼团用一种不动声色的温柔轻轻托住。

或许她还不相信。

或许她还会怀疑。

但马尔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意识到，这艘船上的人——不会伤害她。

她不再只是“船上暂时的病人”。

她，是他们要一起守护的小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