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父母给弟弟准备的蛋糕,心里很开心,因为弟弟不会孤单了。但是也很失落,因为其实今天,也是纽盖特的生日呀。
逃回森林小屋的纽盖特拼命摩擦燧石,火星却总在溅起的瞬间被冷风掐灭。
他浑身湿透生火失败,正自闭抱膝发抖时,一团毛球突然钻进他怀里。白白用尾巴卷着枯枝往石灶里推,又拿爪子扒拉燧石,最后直接上嘴咬他手指逼他再试一次。
火光亮起的刹那,白白抖着湿漉漉的毛甩了他满脸水,但没躲开少年偷偷埋进它肚皮的那声哽咽:“。。。你这家伙,是第一个拥抱我的呢。
后来的后来,每天黄昏,一人一猫会并肩坐在断崖边。纽盖特五音不全地哼着故乡小调,白白用尾巴打着拍子,两道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像是要把整座岛的孤独都填满。
直到,那天火光灼烧了纽盖特的眼睛。
——
时间回到现在。
看到马尔科怀里抱着的小女孩时,世界大海贼·传说中的四皇·白胡子,此时此刻,五味杂陈。
她的脚踝有绳索勒出的淤痕,鞭伤在锁骨处交错成蛛网,右手指甲因抠挖地面而翻裂——纽盖特太熟悉这些伤口了。在逃离家乡后,自己辗转于各座岛屿。十岁的男孩能有多厉害呢?就算他比平常的小孩都要更健壮、强大,可终究,伟大航路能人异士数之不尽。
他还记得,当时他因为太饿太饿被人贩子用一口面包干粮骗走敲晕后,醒来便发现自己蜷缩在奴隶贩子的铁笼里。那个笼子,坚硬又冰冷。那个时候,他们挥舞手上的鞭子印刻在自己身上的鞭痕,也是这样从肩胛骨蜿蜒到腰际。那个时候,自己的指甲缝里也是嵌着血与冻土。
汹涌的记忆如锈蚀的铰链崩断——
啊,啊。
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以前的事情了。原以为,过去了那么久,一切都被淡忘了。
原来,记忆和伤痛并没有忘记。只是藏在内心最深处,只待有一天重新被唤起。
可是,唤起了又如何呢?我已经不是十岁的纽盖特了。
十岁那年,我再也见不到那只叫白白的猫猫,我保护不了任何人。
现在,我长大了。
我可以保护属于我自己的猫猫了。
大海很残酷、大海也很残忍,它随时准备着吞噬弱小的生命。把这么小、这么柔弱的小孩留在船上太危险了。海军会怎么想?敌人会怎么想?会不会有一天把她当成人质借机威胁?要是伤到她该怎么办呢?
可是可是。
自己这么厉害,儿子们又这么可靠,养个小孩又算得了什么呢?就像自己当初养大了马尔科他们一样,现在这群臭小子肯定也能养活这个小女孩的吧。
话说啊,儿子们都长得太快了,其实我也是很怀念当初他们追着我屁股跑的模样呀。咿咿呀呀学着叫“老爹”,跌跌撞撞拿着武器,稚嫩地说要保护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占领我们的土地,再也不会让任何人让我们流血又流泪。
天知道,当时听到这些话的白胡子,真的很想哭。
有人会关心他冷不冷、热不热,吃得好不好,伤得痛不痛,在外面闯荡累不累,他受伤了会跌跌撞撞拿着医药箱试图给自己包扎(一开始打结打得歪七竖八,但是后来立志学医的马尔科),他跟别人血拼时候会嗷嗷莽着冲上去“老爹我来帮你”(然后被敌人一铲子拍飞的乔兹),他肚子控制不住咕噜咕噜的时候会给自己喂饭团的小萨奇。
他有家人了。
他也会让小女孩成为大家的家人。
听完马尔科跟自己汇报完小女孩的伤势后,纽盖特沉默了很久很久。
“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