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俗世意义里的岁岁年年,是他一人的虚妄观。
———
“娘子在想些什么?”
宁择玉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楼云挽的榻上。
两人之间紧贴的距离让他有些恍惚,一时之间竟不知今夕何夕,还以为回到了上一世的朝华宫。
彼时那位外界传言行事荒唐的魔主掳走了兰泽城的无情道仙君,日日关在殿中。
那会的他对楼云挽来说,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阶下囚。但那人终归是愿意与他亲近的,可现在不同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与她这般靠近了。
此刻他的胸口紧紧贴着楼云挽的后背,那条……还不太适应的尾巴卷着对方的腰。
他动了动蓬松的狐尾,第一次觉得,有个尾巴好像……还不错?
怀里的女子原本看起来睡得很熟,呼吸悠长,被他这么一折腾悠悠转醒。
极北之渊动乱多年,一人一弓在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魔族女君,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是足够警惕的。
在睁眼的瞬间,楼云挽的手指已经摁上了他的命门。
“你是何人?”
面对女子的冷声质问,宁择玉叹了口气。
他像上一世在朝华宫的地牢里一般,放松了身体任她动作。
魔主那双澄澈的杏眼在看清他的脸的那一刻充满了诧异。
宁择玉敏锐的捕捉到她眼底一丝消失得极快的安心,心里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
这样很好,她终于愿意开始信任他了。
“说话,”没有得到满意回答的魔主掐着宁择玉的命门将他用力抵在床上,“你是谁派来的?”
谁派他来的?
要向她坦白身份吗,告诉她自己也没有失忆?
兴许是多少受了些狐狸的影响,宁择玉忽然就起了些恶劣的心思,他想知道若是他装作失了忆,她当如何待他?
楼云挽会像往常一般厌恶他,视他为仇敌。
还是……当个幻境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不闻不问,再不相干?
“娘子,你今日怎的这般冷淡?”
宁择玉边说话边别过头去,将发烫的耳垂藏在长发后。
这该死的狐狸,也不嫌害臊。
现在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脱离狐狸的影响,对方的情绪压得他有些不稳,还没反应过来话已经从嘴边脱口而出。
“娘子,求你疼疼我。”
话一说出口,他便后悔了。
宁择玉有些恼怒,不相信这等轻浮的话语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果然,女子难以置信的眨巴着眼睛,而后脸上升腾起羞怒的红晕。
“滚下去!”
他只觉得腰间一痛,身体不受控制的腾空翻滚,然后重重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