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后和富察琅嬅审问得差不多时,弘历来了。
“皇帝,你来得正好,”太后瞥了他一眼,语调里夹着几分冷峭,“昨晚你玩得可真高兴,两岸的百姓通通看在眼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弘历喉咙动了动,避开太后的注视,说道:“如果皇额娘叫朕过来,就是为了教训朕、数落朕,那朕现在已经听够了,能走了吗?”
太后怒道:“皇帝!你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昨晚皇后连夜替你压着,现在还有一堆事等着你话怎么收场!就这么给哀家甩脸子,想一走了之?这就是你的孝道?”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神色都透着不悦,齐刷刷地投向弘历。连角落里侍立的几个宫人,都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弘历肩头一沉,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在旁边的空位坐下,顺手抄起富察琅嬅面前的茶杯,仰头便饮了个干净。
茂倩手脚麻利,立刻取了个新杯子,重新沏了茶,恭敬地递给富察琅嬅。
弘历放下空杯,抹了把嘴:“你们先说说,到底想让朕怎么样。”
阿箬站起身说道:“皇上,详细情形我们已经从三宝嘴里听过了,他勾结暹罗人引得皇上在河上纵情声色,导致河坝决堤,皇上随水漂流遇险……”
“慎贵妃,你等等!”弘历急忙打断她,“你这话听着,怎么好像河坝决堤,成了朕在河上……的错了?朕才是受了惊吓的那个!”
阿箬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抱歉,臣妾没表达好。但外面的百姓确实有在传,说皇上是真龙,在河上翻云覆雨,这翻来覆去的就把堤坝给……”
弘历一拍大腿,怒道:“百姓愚昧,你也愚昧吗?决堤明明是负责的官员中饱私囊,以次充好,才会一点小雨就出问题,朕要砍他的脑袋!”
嫔妃们纷纷表示皇上英明,富察琅嬅则平静地向弘历禀报,昨夜傅恒已经雷厉风行,查抄了账本,并拟出了一串涉事官员的名单。
弘历吩咐了几句,刚站起身,准备抬脚走人,眼角余光瞥见还跪在地上的三宝和小梨,脑中忽然闪过昨夜如懿那缕在空中飘荡的断。
于是,他又坐回去,说道:“皇额娘、皇后,你们知道吗?如懿她……她诅咒朕!”
太后揉了揉眉心,跟富察琅嬅交换了一个眼神,心想这便宜儿子多少岁了,还因着这些事找皇额娘告状吗?
弘历看出她的不耐烦,又站起身说道:“如懿她当着朕的面,拿小刀断!”
太后淡淡开口:“确实,对满人而言,只有国丧或夫君亡故才会断。当着夫君的面断,形同诅咒。”
“对吧,所以朕决定也要治她的罪!”弘历愤然道。
太后话锋一转,又道:“但话说回来,她如今已经不是乌拉那拉氏的人,更不是什么满人,只是一个民籍汉女罢了。汉人没有断诅咒的说法。”
弘历越不满,声音都高了起来:“但她就是要诅咒朕,出于这个理由才断的!”
阿箬柔声道:“皇上,俗话说论迹不论心,娴常在不是故意诅咒皇上的。”
弘历摆摆手:“你不必跟她求情!朕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太后说道:“哀家先前已经下了懿旨把她送回宫中闭门思过,对外说是落出家修行,为大清祈福。若皇上实在是看不顺眼,往后就不让宫人侍候,让她自生自灭吧。”
福珈接着说道:“至于那三个暹罗人,他们已经着人送走。太监三宝,他直接害得皇上遇险,还损害皇上圣誉,本应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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