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把名器之间的联系,旁人或许不甚了解,祁素商却是正儿八经的心知肚明。
云靖自然清楚这一点。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祁素商的反应,生平第一次庆幸自己还未来得及和灵秋细讲这一刀一剑的渊源。
祁素商眼神一滞,错愕地看着云靖,如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嘴唇微张着,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好一会儿,他抿了抿唇,后退一步:“是我打扰了。”
他说完这句话,天边夕阳刚好落下,天色暗了一分。
祁素商转身离开,背影无声,连步伐都有些虚浮。
灵秋盯着他看了一瞬,偏头向云靖,迟疑道:“……你打他了?”
她低头,发觉自己的手还被身边人拽着,轻轻挣脱出来。
云靖挑了下眉,一脸正经:“我哪里打他了?”
“可他脸色如此难看,走路都有点不稳了……”
“那是他自己心虚。”云靖说得理直气壮,强调:“他做贼心虚。”
“就因为你跟他提了一嘴召雪和凝霜?”灵秋皱眉。
“或许他在心里自个儿研究吧。”云靖眨了眨眼,语气无辜,“毕竟凝霜和召雪也算名器了。”
“早知道灵剑门的人痴迷铸剑,没想到连听到他人佩剑都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灵秋点点头:“这样一来,我就更放心了。”
她说完这句话,云靖的脸色陡然沉下来。
“你找他替你铸剑,为什么?”
“好啊,我就知道你一直偷听我们讲话!”灵秋眯眼看他,做出兴师问罪的姿态,摸了摸耳朵后面发烫的金印,命令道:“今日你必须得把这千里同音咒给我解了。”
“我不。”云靖道:“除非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让祁素商重新铸剑。”
他盯住她,唇线紧绷,眼睛里有一场山雨欲来,一字一顿道:“难道,有了召雪刀还不够吗?”
“这剑是替我师姐打的。”灵秋看着他,眼露嫌弃,“剑这种东西,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有,何必特意请人打造?”
“你师姐?”云靖眨眨眼睛,“你当日在江底向薛成昭索要金银也是为了——”
“拿钱替我师姐铸剑。”灵秋歪头看他,“我说完了,现在快给我解咒。”
云靖只道:“不行。”
“为什么?你明明答应了我的。”
若非眼下她在众人眼中身受重伤,早就自己想办法解了这咒,何须求着云靖办事?
灵秋皱眉拦在他身前。
云靖的视线在她身上打转,落到毛茸茸的头顶,伸手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连发髻都揉得有些散了。
这一下猝不及防,灵秋闪身避开他,眉宇间怒气横生,正欲发作,耳后金印却骤然解了。
她摸了摸耳际。
好吧好吧,算他识相。
天色昏昏欲黑,灵秋捂着散下来的发髻,对云靖命令道:“现在你送我回去。”
“……”
“你怎么不说话?”她走出几步,见他没跟上来,转身不解。
“我不是你的仆人。”半晌,云靖突然开口,“你不能把我当成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