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被飘进来的雪濡湿,又凝结成了冰。
碎石与泥堆成的灶口里火烧得很大,陶锅里杂菜汤正沸着,冒着不青不绿的大泡泡。
白争争裹得严严实实,立在锅边搅拌。
陶锅旁的缝隙,架着几串正在烤的小八爪鱼。
烤八爪的香气蔓延,白争争注视着兽皮上鼓起的小包,不见动弹。
幼崽们都爱吃这个。
往常没烤好就守在火堆旁了,现在却没一个提得起兴趣。
石床旁边,之前人鱼睡觉的干草上放着几根腿粗的长木,用做了给幼崽们磨爪子的地方。
巴掌大的猫崽蹲坐在干草上,两个前爪有一搭没一搭地缓慢往木头上招呼。
那动作比生锈的机器还迟钝。
好好的一个幼崽,磨个爪子愣是磨出了一副老年迟暮的感觉。
白争争有些看不过去。
外面冷,哪能长待。
“雁,不磨去兽皮底下呆着。”
雁爪尖用力,勾下来一块树皮。巴掌大的猫崽背对着白争争,俯首长叹一声,随后晃悠悠地起身离开。
石床边缘,兽皮毯下,对着干草这边露出小脑袋的猫崽跳了下来,接替了雁的位置。
前一个走了,后面就蛄蛹着补充上来,在兽皮下露出个小脑袋。
白争争看到兽皮毯动了几下。
他还以为有幼崽对八爪鱼有兴趣呢,结果挪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若是他掀开兽皮看,就清楚幼崽们此刻正排成长条,靠着假模假样的磨爪消磨时间。
“哎!”雁爬上床,重新趴在队伍的最后。
“哎——”前头排着队的猫崽齐声一叹。
白争争搅动着杂菜汤,五指紧了紧。
“吃饭了。”
“争争,不饿。”
“我也不饿……”
“我们都不饿……”
清打着哈欠,四肢泛软地从兽皮底下钻出来。“争争,我也不怎么饿。”
白争争看他一身凌乱的毛发,放下汤勺,拿了烤串放在石板上。
“真不吃?”
“一点点。”年扑腾起来,往火堆旁边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