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深深介意的这段过往,后来也变成了心头一根羽毛,轻飘飘的浮走了。
这个“奸臣”,如今也越来越“奸”。
跟严家相比,好的地方是他不贪,或者说没那么贪,上个月广西来的一个县令,是他的得意门生,给他带了两筐香芋,他全都收了。
陆珈想拿几个回府尝尝鲜,他还不给。
此外时不时地有人送些石头笔墨给他,他也收了。
不过送石头笔墨的人最后都成了一方的能吏,百姓都交口称赞,让陆珈想骂也不知该如何骂。
他也不胡乱怪罪人。
除了大舅子见他一次骂他一次之外,朝中其实也渐渐有些看不惯他的人,但他都不在意,要么有仇当场报了,从不背后里下阴招。
他跟蒋氏那一段,已经夹杂在后来发生的太多的事情之中,早就让人没法揪出来在意了。
实在回想起来心里气愤,陆珈就跑回娘家夹枪带棒刺他几句,气得狠了,该骂也是会照骂的。
陆珈早已经不认为陆阶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
真君子是他公公沈太尉。
“无所谓。”陆璎摊了摊双手,轻快的说:“就算正如我所想,他自己都不介意我,我又怎会介意?”
陆珈点点头。
……
水榭的东厢设有一张锦榻,陆阶嫌同桌的小年轻们吵吵闹闹,不好说话,提着酒壶和沈博分坐在炕桌两侧,一面赏雪,一面对酌。
拂晓奉陆珈的命令添了几个热菜上来,又转达了陆珈的嘱咐:“少夫人请太尉大人适量饮酒,以免引发旧伤。”
“知道了。”沈博温和的摆了摆手。
陆阶问:“珈珈有没有话给我?”
拂晓笑道:“奴婢这就去问问。”
陆阶噎得够呛。
“我女儿倒变成了你女儿。”
沈太尉乐呵呵的捋着须。
沈轻舟这时过来:“父亲。”
沈博刚要应声,陆阶已道:“何事?”
“年后我想为詹事府再进两个人,名帖已经放在您书房,您帮忙掌掌眼。”
“多大点事儿!”
“我明日就要。”
“行行行。”
沈轻舟满意地去了。
沈博一脸悻悻:“我儿子却也成了你儿子。”
他也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官至当朝太尉,这点事他能办不到?却不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