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会在每月初一,血液逆流,需以冰水浸泡才可缓解,其他并无大碍。”
淑妃忽然笑了,笑声里淬着毒,连候在幔帐外的宫人都打了个寒颤。
淑妃未过世时,盛宠冠绝六宫。
人人都道六皇子萧瑾聿体弱多病,淑妃过世后六殿下便自请出宫,立府别住。连宫宴都鲜少露面,甚至传言中说他身有隐疾,咳嗽不止。可只有皇帝知道,他这儿子并非如此……
“您腰间的玉佩,那一年里殿下日日贴身佩戴。”苏宥棠指尖一颤,觉得甚是荒唐。
秋檀继续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当初也是六殿下把您和奴婢带回皇子府邸的。”
“这一年多里——”她忽然凑近苏宥棠耳畔,一字一顿:“正是殿下,每月用指尖血为您续命。”
秋檀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茶盏落地摔了粉碎,苏宥棠如雷击般踉跄地朝她走去,动作大到玉佩与檀木桌清脆的撞击声,她姣好的面容上血色全无,薄唇微启却像被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他……为何这般?”苏宥棠心跳的极快。
“奴婢看来是六殿下心悦主子你。”
她如五雷轰顶般不知所措,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了秋檀的胳膊,将那上好的绸缎攥出深深的褶皱,那双眸子翻涌着的情绪是秋檀从未见过的,惊恐、疑惑、还有慌乱。
“混账!”
御书房内,皇帝捏着萧瑾聿的密奏,指节发白,“太子通敌”四字扎入眼底。
密信上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儿子亲笔写的字又怎会不认得!
“二十城!他知道西北二十城意味着什么吗?朕的好太子!竟用边关重镇,换你三哥的命。”
信尾那方鲜红的太子私印刺目至极,仿佛在嘲笑着他这些年的偏爱与信任。
奉茶宫女被突如其来的震怒吓得摔了茶盏,秦公公见状急忙上前,夹着尖细的嗓音道:“还不快退下。”
他领着一众宫人急忙退至廊下,厚重的雕花木门重重合拢,门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廊下的侍卫们屏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萧瑾聿立于御书房案前,他敛袖沉声道:“父皇息怒!事关社稷安危,儿臣请旨,将此事与御史台弹劾太子强抢民女、丞相遇刺三案彻查。”
“查!朕还没死呢!他们刘家未免太着急了些。”皇帝眼底猩红,“让凌安配合你暗中行事。”
“儿臣遵旨。”
案前静立的少年微微迟疑,开口道:“父皇,定西伯可要放出来?”
皇帝揉了揉眉心,长叹口气道:“放了吧。”
他想起昨夜苏明澹连夜上的折子,裴彦知绝不会通敌。
“最近身子怎么样?”皇帝语气缓和,目光却不自觉在儿子略显苍白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萧瑾聿唇角牵起一抹淡笑:“父皇挂心,还是老样子。”垂眸掩去眼底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