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这句话的落下,戚缈腿上一凉,西裤自腰际滑落坠至双膝,剩下的那点遮羞布料被蒋鸷用两根手指蛮力拨到一旁,他才滞后意识到今晚被带到这里,不仅仅是跪下和认错那么简单。
这远超出戚缈所定义的他与蒋鸷之间的关系了,双手动弹不得,后背也被灼烫的掌心按着,戚缈就剩一张嘴劳而无功地乱声制止:“蒋……蒋生,别这样!”
“光靠我嘴上说你总是不当回事,得让你长记性。”蒋鸷说话向来平稳沉着不重不凶,脾气好像都长在了手上,掐一把就够戚缈抽气颤栗。
戚缈对蒋鸷一直是迎合多于羞怯的,拥抱是,接吻是,白天挤在卫生隔间的欢愉一刻也是,可眼下他是真的害怕了,被迫埋在蒋鸷怀中胡乱地喊,腰身还要拧动着要躲对方的手:“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你别弄……你先停下好吗,我们之间不该这样!”
蒋鸷果然停下了,只是手心的温度还裹着戚缈没有撤离:“那你觉得应该怎样。”
戚缈气息紊乱,企图从满脑杂絮中揪出一丝谨慎:“不该发展到这个地步……”
“你还是不懂。”蒋鸷将右膝抵上床褥,强制剥夺了戚缈并腿的可能,从戚缈身上沾取了湿意的手绕到对方背后,他的下巴往戚缈肩上一搭,完完全全把人锁进了自己的范围内。
很多事情分明都是双方在彼此生命里的第一次,戚缈却觉蒋鸷好似熟知他身上一切敏感与脆弱,他由里及外的结构仿佛都是为对方而打造,嘴上逞强抗拒得再厉害,躯体反应总是先一步降服投诚。
戚缈从未对蒋鸷指腹的纹路与温度有这般清晰可怕的认知,脑中让这人搅出了火电白光,清泪糊了满脸,戚缈思维受阻,只知被解掉领带放到枕上时,透过朦胧泪雾觑见蒋鸷裤子上被他糟蹋的部分,在极暗的光线下都难叫人忽略。
无暇思考怎么对方一根手指就能抽走他浑身精力,戚缈一沾枕就大脑断电,不知蒋鸷何时为他擦净了脸,又是何时帮他换上了睡衣。
只依稀感觉蒋鸷用指尖描摹过他后颈偏下的那处陈伤,梦里戚缈迷糊总结,蒋鸷的手凶横温柔并存。
戚缈从不敢让人看见他丑陋的疤痕,但在蒋鸷面前好像就变得无所谓。
区别于自己的体温覆在后背一整宿,稍撤离些许,戚缈就醒了,睁眼时肩膀刚好挨到一只为他掖被角的手。
“吵到你了?”蒋鸷问,晨起的嗓音有些低哑。
“没有……我平时都醒得早。”戚缈半睁着惺忪睡眼,下意识探出手挽留蒋鸷的胳膊,“你要走了吗?”
“嗯,”蒋鸷看他还没聚拢起昨夜记忆的懒困模样,便也不急着让戚缈记起,这会时间不充裕,“你再睡会,醒了有人会送你回去。”
“哦。”戚缈松开他,手缩回被子里,想要换成平躺姿势,一动作才觉出身下的丝丝酸软。
心里羞臊,眼睛还是忍不住追着蒋鸷的身影,看对方更衣时肩臂抻出漂亮的线条,但很快就被一件深色衬衫挡了好景。
系扣的手也极具观赏性,十指修长灵活,只不过戚缈端量几秒就撇过脑袋,怕收不住心思猜测哪一根是害他放浪的罪魁祸首。
这人昨晚句句相逼次次施力叫他知错,一夜过去倒是闭口不再提,戚缈不确定蒋鸷是否消气了,看着蒋鸷挂上崭新的领带,他把脸往被子里藏了藏,为自己搜刮出一条罪状:“我还没给你收拾行李呢。”
蒋鸷转过脸看看他,轻叹道:“算了,最紧要的又带不走。”
戚缈默认是这幢能看烟火可观日出的别墅,视线流转至另一侧,可惜时间尚早,他猜不出今早的天气:“今天会下雨吗?”
蒋鸷前一天在秘书提醒航班信息时顺带了解过气象:“不下,只是云层厚,看着会不晴朗,怎么了?”
戚缈便收回眼,有些遗憾:“那可能看不了山上的日出了。”
纯粹是随口感叹,戚缈并没掺杂一分抱怨,错失与落空都是人生常态,这不算什么。
蒋鸷捏着领结推上去,却说:“有的。”
他走过来,拉开抽屉摸出一只玻璃瓶,起初戚缈以为是香水,等蒋鸷捏着冰凉瓶身触了下他的眉心,再挪开点,戚缈才看清是个全密封的方形玻璃体,里面困着一枚镶嵌无色钻的戒指。
他伸手接住:“是闭门晚宴戴过的那一只吗?”
“嗯,你不是喜欢?可以把它当成不熄灭的日光,不受坏天气的影响。”蒋鸷说,“我要走了你的驳头链,这个就算作回礼。”
晚宴那天戚缈都只舍得碰一碰,此刻却得来永久珍藏的好运,可它远比自己给出的东西价贵,他拿不准该收该拒,摇摆不定间举在眼前看了又看,轻微一晃,戒指就在里头碰壁叮当作响。
寻不到出口,这颗日光像发出了求救信号。
戚缈偏了偏视线,对上蒋鸷投落的目光:“这要怎么取出来。”
“它只是被暂时禁锢住而已。”蒋鸷俯视着戚缈,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无色钻在戚缈眼眸的缩影,“戚缈,等下次见面,希望你已经找到解救它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