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赎罪是指把人困在无牌诊所里四个月,用治疗的理由,通过电刺激强制性诱导他的思维,让人一辈子陷在自我谴责中,给你宝贝小儿子当免费佣人以此反向赎罪。”蒋鸷眸光阴冷,“纪向桐,你算盘打得可真响亮。”
蛇信子蹭到纪向桐的手背,他全身抑制不住地哆嗦起来,向蒋鸷投去求饶的眼神,喉间挤出不成词的叫声。
蒋鸷置若罔闻,滑动手机界面翻到下一张照片,歪首打量屏幕里年轻时的纪向桐,西装革履,英俊傲气,再偏移目光瞧向病床上风采不再的人,越对比越好笑:“你那同校师妹被你囚禁在北蚺山二十多年,得知孩子被你养死一个,精神出现问题依旧没被你放过,这么一想我妈还算幸运。”
冰凉的蛇头朝纪向桐的手心里钻去,分明没咬下去,他却嗷嗷惨叫起来,蒋鸷高抬贵手把宠物拎出来,另一只手捏住纪向桐被蹭乱的被角,像是准备为他掖回去:“你是真惦记她啊。”
“最后一个问题。”蒋鸷挡在顶灯前,一身黑衣,掌中黑蛇,神情冷冽居高临下,如同下一秒就要索命,“你对我妈有没有存过哪怕一分感情。”
纪向桐的精神状态已趋近崩溃,纪明越对他的慢性折磨都不及今天的半刻钟煎熬,整条左臂被蛇身压迫过,仿佛无法再受大脑驱动,他微微抬了下右手。
——没有。
意料之中,蒋鸷再次颔首:“不爱她还要欺骗她,有些东西是该处理一下。”
攥被角的那只手没有为纪向桐掖回去,蒋鸷扬手掀开被子,勾住他的裤腰往下一扯。
在纪向桐惊恐万分的瞪视下,蒋鸷单手拨开存储麻蜥尿液的瓶盖,将诱蛇进食的液体浇向那坨沉眠的东西,随后松开右手,黑王蛇脱离掌控,饥肠辘辘地朝主人为它定点的位置飞窜而去,冲着诱人的食物张开嘴巴。
“啊——啊——”
血腥味和尿骚味同时在病室内弥散,蒋鸷不欲沾染,拉开门迈出病室。
“到你了。”蒋鸷冲戳在观察窗前看血腥片的谈助说,“让他拿稳笔再签字,记得录视频。”
“不是,”谈助笑容一僵,“我现在进去啊?”
“再晚点人就晕过去了,不好办。”蒋鸷抬抬下巴,“速战速决。”
离开医院的时候凑巧雨歇,蒋鸷先上了车,靠在后排座椅拿湿巾一根一根地擦拭自己的手指。
不多时,主驾门被拉开,谈助坐进来,将黑箱搁到副驾上。
“签好了?”蒋鸷问。
“签了,打了针镇静才签好。”谈助发动车子,“这蛇还能上手盘吗?”
蒋鸷面无不舍:“替我申请放生吧。”
玄关柜旁的饲养箱他还没寻到空闲撤掉,蒋鸷放开行李箱杆,立在门厅当中思考顷刻,或许该采纳戚缈的建议,养一只温暖的小猫,不知道戚缈喜欢什么品种。
他只有饲养冷血动物的经验,但没关系,他从前也没想过会爱一个温暖的人。
褪掉衣物踏入淋浴室,蒋鸷推合玻璃门,低头将编辑好的消息发出去:还有机会去旁听你的复赛吗?
戚缈回复不用七秒:你回来了吗?
蒋鸷正欲伸向水阀的手只能收回:嗯,刚到家,先洗个澡。
戚缈:那赶不上啦,下一个就轮到我上场。
蒋鸷牵着嘴角笑,敲字飞快:能不能麻烦你的同学帮忙转播一张现场照。
或许是准备就绪,戚缈挺有闲心和他聊天:我可以给你透露冰山一角。
蒋鸷耐心等待对方的神神秘秘,后悔自己过早褪尽衣衫。
戚缈没让他等太久,很快发来一张左手特写,露着截白衬袖口,小臂内侧细骨微突,纯黑色绸面半掌手套遮了大半掌纹。
五指张开,手势似曾相识,戚缈问:蒋生,你看得懂我的暗示吗[香烟]
蒋鸷盯着这张照片几秒,未雨绸缪将水阀把手拨至冷水一端。
没有回应一词半字,蒋鸷向上翻动聊天记录,连文字带图片截下不久前戚缈“舔得很干净”的证明,给对方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