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蒋鸷不说话,戚缈以为是擅自摘了戒指让蒋鸷不高兴了,于是温驯地把整只手都蜷进蒋鸷手里,岔开话题:“纪望秋今晚不在家。”
说完觉得不严谨,又道:“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家,庄教授带他去旅游散心了。”
从动作到措辞都表现出一种积极明朗的暗示,蒋鸷很早就觉察了,无论是刚认识没多久那会拨云撩雨,还是无法言明心意时的暗度陈仓,亦或是关系明晰的现在,戚缈都极其热衷于这种笨得可爱的言语勾撩。
“什么意思,”蒋鸷说,“不愿意搬来和我住,但想让我长期留宿么。”
“当然不是!”戚缈百般不解地看着他,起码在纹身的地方没好全之前,他都没有和蒋鸷睡觉的欲望,“你是怎么联想到这上面来的。”
“不然你想表达什么。”
“就是单纯地分享。”
“说了对纪望秋的事情不感兴趣。”蒋鸷道,“不过他肯出趟远门是明智选择,纪明越现在垂死挣扎,疯起来可能拉人陪葬,纪家人差不多全军覆没,纪望秋作为一份子却独善其身,他哥这种心眼小的第一个就得盯上他。”
怕吓到人,蒋鸷又说:“但纪明越也没几天蹦跶了。”
前有纪明越雇人把亲爹撞进医院,后有蒋鸷放蛇咬烂纪向桐的升值器,戚缈无法辨明蒋鸷口中说的什么死啊陪葬的到底程度有多深,他们这种有钱人发起狠来不眨眼的:“你打算怎么做?”
“下周一行桨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我会联合关键股东把纪明越挤下台。”蒋鸷眉宇间漫上势在必得的凌厉,“三面围堵,他跑不远。”
戚缈看着蒋鸷阴冷的神情,一时感到心惊胆战,他要求不多,捏捏蒋鸷的小臂,说:“不干触犯法律的事就好。”
“倒是想过。”蒋鸷反手压下戚缈搭在他小臂的手,抬起来轻掐住戚缈的下颌和他对视,“记得吗,曾有一次在白昙渡口我跟你打过照面,那会儿他的胳膊就搭你肩上,后来每次饭局和谈判,跟他握手的时候我都在想能不能把他胳膊给卸下来。”
戚缈眨了下眼睫,握住蒋鸷的手腕:“他那天喝多了,走不直路,逼我搀他一把呢,不是我主动把脖子伸他臂弯里的。”
“他那天是跟创界基金的罗总见面吧。”
“对,”戚缈说,“你怎么知道?”
“那几个私募机构统一战线撤资,是吧。”蒋鸷无谓道,“我提前撺掇的。”
没想到蒋鸷在这么早之前就开始缜密布局,戚缈怔了怔,扒拉下蒋鸷的手:“进你们公司做事要跟老板一样培养那么多心眼子吗?”
“不是进我们公司才这样,是站上这个位置的都这样,你不耍心眼子,别人就反过来耍你了。”蒋鸷勾嘴笑笑,几分调侃,眼里却是认真的,“不过戚缈,你可以慢慢走,我也会慢慢教。”
不止心眼,还有办事技巧、社交话术和个人专业度。
他希望戚缈与他比肩站在高处俯瞰脚下辉光,但回到家同他窝在一豆小灯下时,可以永远保持天真。
那晚蒋鸷没留在戚缈家里过夜,蒋为萤这次回国内只待那么几天,戚缈让他回去多陪陪妈妈,况且蒋为萤不知他俩的关系,他这么晚还占着人,传到人家母亲耳里算什么事。
分别前蒋鸷想伸手把人扯怀里抱一会,被戚缈灵巧避开了。
“怎么了,”蒋鸷看着他,“怕我耍你心眼子?”
戚缈心说你昨晚还捅我嗓眼子呢,他摇摇头,怕蒋鸷一抱他就忍不住揉他后颈,就按着蒋鸷的双手不让人动作,把人压到门板上,凑过去在蒋鸷的唇上亲了一下,低声道:“Falcon,晚安。”
接下来的周末两人没见面,蒋鸷要做万全的会前规划,戚缈要为下周五的案例决赛答辩做准备,彼此只通过手机互诉几句日常,戚缈给他拍楼下的小狸花,证明这个流浪猫真的很可爱,等猫跟他熟络起来放下戒备就抱回家。
周一没课,戚缈关了闹钟打算睡个懒觉,没料到八点刚过就让一阵接一阵的手机振动给扰了清梦。
常用的金融资讯软件在很久之前他关注蒋鸷的动向时就设了消息提示,今早的推送似乎分外密集,戚缈揉开惺忪眼,亮起屏幕还没看清什么,蒋鸷话语简洁的消息就跃于眼中。
“要不要来现场看好戏。”
戚缈都没扯回神志就快速敲字:要要要要要!
蒋鸷回: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