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耕良抽了抽嘴角。
所以他才一直对着孙副县长解释,而不是跟金家人解释,认知上就有问题,解释不通的。
他刚才都说得那么明白了,祝老从前可是给国家级看过病的大夫,这都看不上,还请个最好的来?口气可真不小。
跟孙庆江交换了个眼色,陈耕良就又说道:“这样,你们再商量一下,祝老那边我不好缺席太久,就先过去。有什么决定,再通知我,一定要尽快,尽快,祝老一旦离开,就不可能再请他回来,最关键的是,金小侄的情况,也等不了多久……”
陈耕良在这边耽误的时间其实也就十几分钟,可等他赶过去的时候,代理书记兼县长梁满山的母亲所在的病房里,一片和谐,没有揪心的痛呼,也没有焦急的安慰,人都站着语气平和地说话。
“我来晚了。老太太这是……好了?”
陈耕良见老太太这会儿还在说笑,虽然面色不好,但精神头着实不错,想来是祝老已经出手了。
他就笑道,“祝老可真不愧是国手,手到拈来,是用的针灸止疼?这可真是针行痛消,比西医的麻醉都管用,厉害厉害。”
马屁拍完,屋内众人的表情,却让陈耕良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
梁书记母亲的顽固三叉神经痛他是知道的,最初就是在本院确诊的,一开始药物还能起效,后来就不成了,什么方法都用遍,年初的时候还去了省城做手术,但据说手术效果不好,还是疼。
陈耕良见过梁母发作时的情况,疼起来是真的要命,药石无效之后只能是自己硬抗。
可现在梁母这精神头儿,明显不是硬抗过了疼痛期的。
那不是祝老出手,还能是怎么回事?
没人吭声。
副院长赶紧打破尴尬说道:“陈院长,是这样的,老太太入院的时候就已经不疼了,说是在来县城的路上,有人给她扎了两针,祝老刚给老太太检查完,这还没出诊断呢。”
陈耕良有些惊讶:“有人给老太太扎两针就不疼了?”
梁家老大梁满营还是很激动:“可不是么,我就说那小妹子靠谱的很。”
“小妹子?多大年纪?”祝老立马问。
梁满营:“十七八吧,看着年纪不大。虎子认识,哦虎子是我哥司机,刚出去办事,不然就叫他给你们说了。”
梁满山却是问道:“祝老,有什么不对吗?”
祝震川皱眉:“又是一个小姑娘?”
陈耕良显然明白祝震川的意思。
给那个农村上来的脑出血病人做诊断的就是个小姑娘,这给梁老太太扎针止疼的也是个小姑娘,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陈耕良立马给秘书交代下去问一问。
梁满山略一思索,又问祝老:“祝老,家母这情况,您看应该怎么治?”
得病和求医的过程都已经跟祝老说过,多方治疗无效,病人痛苦不堪,家人心力交瘁。
祝震川:“令堂目前看来是肝肾阴亏致使肝阳上亢、风痰阻络,治疗宜采用平肝潜阳、化痰通络之法。药物治疗为主,辅以针灸。我开个方子先吃着,针灸之法,我也写下来,你们找手法好的中医大夫按时针灸即可。”
梁满山连忙点头:“那就麻烦祝老了。”
梁满营也没多话,暗自思索。
刚才这位祝老在给母亲做检查时,现在是县里一把手的弟弟梁满山把他拉到边上,跟他介绍了一下这位祝老。
说是很厉害的中医大夫,以前在京市给领导看病的,后来好像是跟单位上什么不对付,就调回来省里,这才刚回来不到俩月呢,还是给领导看病,厉害的很。
一般人都不可能请动他给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