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罗春点点头:“那小南日后去上大学……”
谈老太笑:“上呗,小南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生活得好,也不会不管三礼的。”
假如谈礼真的永远醒不过来,那沈南星就是他日后存活的保障之一,可能是最有力的保障。
但……
江罗春不由得在想,若是谈礼醒过来了呢?
按照沈南星说的,他现在能听到外界说话,那再继续治疗下去,他能醒来,也不稀奇吧。
如果他醒了……
江罗春不由得笑了一下,只要谈礼能醒,那什么事儿都不叫事儿!
至于说到时候这婚姻还作不作数,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南星起床的时候,谈老太和江罗春已经吃过饭,也给谈礼喂过饭了。
“小南,你看三礼这身上……”
谈老太一脸担心,“我说今儿太阳好,想叫三礼出来晒晒太阳,可他这身上,这,这咋像是烂了。”
沈南星过去看了一眼,确实,疤痕上的增生已经开始溃烂,看起来确实挺吓人的。
她说:“奶,这是给他上的药起效了,放心,过几天就好了。”
谈老太怎么可能放心。
伺候瘫痪病人,最怕的就是病人长疮,那疮很难好,有时候能烂得骨头都露出来,烂得生蛆。
三礼睡这一年多都没事,咋身上忽然就烂了。
她不是不相信沈南星的医术,是事关自己的亲孙子啊,谈老太再相信,也没办法心平气和。
“没事的奶,我吃过饭再给他换一遍药。”
谈老太只能勉强笑笑。
正吃饭呢,对门的春花娘就在喊:“老婶儿吃过饭了吗?”
谈老太不想理,但还是应了一句:“吃了。”
一搭话,春花娘就不请自来,上门了。
农村家里有人,院子门基本都是开着或者虚掩的,谁要来在门口喊一声就进来了。
春花娘进来,就瞅见沈南星在灶房门口吃饭,立马就笑道:“哎哟三礼家的,咋才吃饭呢,这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奶一大早就起来做饭,你也是,睡到这时候,搁在过去啊,这么懒的媳妇可是要被婆婆拾掇的。”
沈南星喝了一口汤,笑眯眯地问:“五婶儿你年轻的时候被婆婆拾掇过啊,记这么清楚。你婆婆都过世多少年了吧,还记仇呢。”
春花娘被臊了一脸,瞪了沈南星一眼:“三礼家的,你这嘴可真是不饶人,哪有小媳妇这么说话的。”
这次不等沈南星再回嘴,谈老太就说:“那还是比不上你,三两句能把你婆婆给活活气死。”
春花娘的公婆两人,性格都比较强势,在生了俩娃之后,互相过不到一块儿去,也不兴说离婚,那就俩人单过呗,一个住南边,一个住北边,各自吃各自的。
一直到女儿出嫁儿子结婚,俩人都还是照旧。
春花娘进门后,婆婆看不惯她,骂她好吃懒做伺候不好男人,去本家串门的时候,婆婆还在跟人说嘴,骂春花娘。
正巧又被过来叫婆婆吃饭的春花娘听见,实在是忍不了,就给骂回去,说她婆婆倒是会伺候男人,没见伺候自家公公,那伺候的是哪门子的男人。
她婆婆是那种性子特别强的,在全村都很要面子那种人,春花娘这话说得太难听,又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婆婆直接气得翻白眼,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