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骂沈南星:“我看你就是个搅屎棍,心里记恨着我跟你爷,逮着机会就回来搅合生事,生怕这个家里消停一点。赶紧滚,你不认我跟你爷的养育之恩,我们也只当没你这个孙女,断亲就断亲。”
沈南星:“我这不是着急,想着帮你们找回丢失的存折吗?奶你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不想要那两千块钱了,还是说,你知道那钱被谁拿走了?”
田彩云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韩金花。
韩金花:“钱丢了就是丢了,你随便叫个人来胡说几句,就搅得家里不安生,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
正说着话呢,韩金花就开始捂胸口,一副喘不上来气的样子:“这不孝的东西,我心脏病都要被她给气出来了,哎呦,哎哟不行了,快送我去公社卫生院,哎呦……”
韩金花摇摇欲坠,周围的人也都慌了,可别闹出来人命。
沈南星说:“奶,我给你扎几针吧,我手艺比卫生院的卫生员好。”
“你滚远点,别挨着我,瞅见你家里就倒霉,你心里一直恨着我,你那手艺再好也不敢用,谁知道你给扎几下,我老婆子还有没有命活!真是作孽啊,当初就不该叫成山娶你妈,资本家的大小姐,拖累成山不说,还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沈南星脸色倏然冷下来。
她淡淡地说:“各位乡亲们,我奶不相信我,那就麻烦大家帮帮忙,把她送去公社卫生院了。”
都是乡里乡亲,邻里邻居的,咋能不同意呢。
沈南星却又看向田彩云:“二婶,奶刚才不都说了吗,那存折上的两千块是留给你们二房用的,给显宗哥找工作娶媳妇,给翠翠姐出嫁妆,还有给显祖弟弟存着一些。那这存折到底还要不要找回来,二婶你自己说。”
田彩云立刻说道:“找,当然要找!”
不找才是傻子。
呵呵,家贼呢。
她田彩云是不聪明,可刚才这位江同志的话她也听明白了,这偷存折的人,就是家贼!
田彩云的目光扫向了站在一边上,有些坐立不安的老三媳妇张玉茹。
哼,真打量她是傻子呢。
昨晚半夜,都睡下了,她恍惚听见院子门好像开了,她还问了一声谁呀。
公公沈有粮说没事,他看看大门栓好了没有,而后就是脚步声进屋。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仔细分辨,但是想来那个时候,“家贼”就已经被自家公公放进屋里来了。
半夜猪叫,公公大声喊着,她和男人也都赶紧起床跟着去猪圈看,可也没看出个啥名堂来,没多久就又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就听见婆婆尖叫一声,说钱匣子丢了,存折也丢了。
田彩云真是恨得不行。
老大在省城,老三在县城,大姑姐那边就不说了,自从两年前没借钱给大姑姐,后来大姑姐的男人又死了之后,跟大姑姐那边就算断亲了,何况大姑姐从来也没沾过家里的光就不提了。
小姑子在城里,男人还是派出所所长,有权有势。
总之就是,只有他们二房无能,在农村种地,侍奉二老,可一年到头,那些干工的兄弟姐妹都没任何表示,就好像老人就是他们二房的,就该他们二房养。
最可恨的是,就连沈南星这个侄女,实际上也是他们二房在养着,可老大那边给的生活费,全被老两口收起来,说都不说一声,更别提说拿出来补贴家用了,叫她一直都格外厌恶侄女,谁知道完全恼错了人。
如今才被她知道,老两口手里攥着那么多钱,自己儿子显宗正等着安排工作,正等着说个好媳妇呢,可老两口却依旧一毛不拔。
五千多块钱呢,叫这老两口补贴给老三、小姑子,还有舅家,就只剩下了两千块,却还对他们二房一毛不拔。
明知道显宗正要用钱,关乎一辈子前途,这老两口竟然还来这一手,口口声声说着那两千块是给二房的,但转头就把钱给弄丢!